永寿宫:“病的可严重?”
“身体尚可,只是心里面不好受。”
皇后如今十分依赖紫珊,而紫珊也利用这份依赖把控着整个坤宁宫,比起恬儿当初的急功近利,紫珊明显的更加润物无声,如今皇后偶尔也会跟她说一些心事:“她自觉是陛下的妻子,却不得信任,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自己跟自己别扭呢。”
阿沅:“……”
不难想象。
牛继芳本就是那种嘴上洒脱,心里爱钻牛角尖的人。
紫珊往前一步,对着阿沅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小声说道:“昨天晚上陛下宿在坤宁宫,却未曾和皇后娘娘同宿,皇后娘娘独宿西暖阁的那间寝殿里。”她贴到阿沅耳边,一手挡着嘴,不叫人看见她的唇语:“自从去年从玄清行宫回来后,陛下和皇后就没同宿过了,西暖阁那个寝殿还是奴婢亲自收拾出来的呢。”
“你是说,从去年重阳过后,陛下和皇后就没那事儿了?”阿沅诧异。
水琮这是连敷衍都不乐意敷衍了?
紫珊点头:“应该说从陛下和皇后成婚起,他们之间这事儿就很少,皇后娘娘的身子很瘦,也很孱弱,房事上该是有心无力的。”
后宫多少环肥燕瘦的妃嫔,水琮又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皇后身子干瘪,他自然不愿意碰。
阿沅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才一年啊……”
水琮是跟她吐槽过,但她以为水琮至少会给皇后一些面子。
谁能想到呢?
帝后大婚才过了一年,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回想去年这时候,皇后才刚进宫,水琮还特意宿在坤宁宫一个月成全体面,谁曾想才短短一年,水琮连装都不乐意装了。
阿沅拍拍桌子上的那一摞账簿子,这脸打的,太响亮了……她都有点忍不住同情牛继芳了。
果然男人薄情起来,是真薄情。
也幸好她天生没长恋爱脑,不会迷失在水琮所谓的宠爱里。
皇后……
“本宫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后到底喜欢陛下什么?”
紫珊走后,阿沅看着金姑姑,眼中写满了真诚的困惑。
金姑姑沉默半晌,到底嬷嬷本能让她说不出批判皇帝的话,只能囫囵着回答:“奴婢也不知晓,想来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父亲与兄弟皆是体弱之人,难得碰见咱们陛下这般康健的吧。”
阿沅已经生完了孩子,也坐完了月子,正月一过,二月初一就要开始恢复去坤宁宫请安,但大家伙儿都知道,皇后娘娘病了,连宫权都交出去了,可见病的不轻,所以这个请安自然是免了。
水琮到底还要做些表面功夫。
整个正月他在坤宁宫宿了十天,在乾清宫宿了二十天,当然,是独宿,没有召妃嫔侍寝,只在正月十五那天将账册和对牌送去了永寿宫。
看似无情,却还是给皇后留了面子。
只是正月一过,憋了一整个正月的水琮就立即跑来了永寿宫,天还没完全黑就催着人去沐浴,然后便拉上了床,一通胡闹过后,已经很晚了。
水琮喊了两碗素面,活动累了的帝妃二人,穿着凌乱的寝衣,带着一身水汽地坐在炕上裹着大氅嗦面条。
等吃饱喝足漱了口,二人才又躺回了床上。
阿沅运动了一场,这会儿精神正足,也就没有涂药剂,拉着水琮便开始八卦了起来:”陛下,臣妾听说今年是个极好的年,京城有很多喜事要办,前两日安王妃入宫时还跟臣妾抱怨来着,说家中无事,反倒是礼送出去不少。”
“今年确实婚事多。”
水琮与阿沅相反,他运动完了就想睡,尤其在刚吃完一碗素面的情况下,格外的满足,又贪恋怀里的温香软玉,干脆抱着人不撒手,半闭着眼睛。
温热的手贴在她的后背,将她酸软的腰烘的舒服极了。
阿沅眯了眯眼睛:“恩?为什么?难不成是什么极好的年辰么?”
“并非因此,而是因为今年取消了大选。”
没了大选,那些预备参选的人家便会早早地给孩子定下婚事,婚期还是越快越好,婚期越早,就越证明他们没有送家中女儿入宫的心思,免得叫那些男子觉得自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夫妻间反倒生了嫌隙。
“原是如此,怨不得安王妃送礼送的心疼呢。”
宫中大选虽不似民间大选那般,一口气选中三千秀女入宫,却也有少说百余官宦之家的小姐参选,这些小姐们一个个全都得在短时间内找到婆家嫁出去,也着实是艰难。
毕竟好男儿就那么多。
能叫安王妃送礼的人家,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能将安王妃送礼送到跳脚,足以见到想要送孩子入宫的人家有多少。
“大嫂就是太抠了。”
水琮说起安王妃,也是忍不住地咧嘴笑:“大哥在西北这几年,奇珍异宝可没少往京城运,朕都要开个新库房存放那些名贵的皮子,朕都有这么多,想来大嫂只会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