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过后,已成长为少年的海洛斯迎来了属于他自己的二转试炼。试炼的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浸泡在血海中的自己得到了,以生灵的血液与功德作为养料滋补自身的能力。
血祭血神!
“十一日,真想让托尔克大人还有大家见见。”怀揣着如此喜悦,脱离了试炼的少年渐渐睁开了眼。
然而伴随着他的苏醒,耳畔却并没有传来家人们欢欣的鼓舞,说不出的违和感侵袭着少年的大脑。
“噼啪”像是燃烧在火焰中竹杆爆裂发出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火?”周遭翻涌的热浪将他的肌肤烧得滚烫,而在这异样的氛围中扑鼻而来的浓重的血腥味,才是令少年惊醒的关键所在。
府已无生气,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熟悉的身影,他们倒在鲜血与烈火之中永久地闭了眼睛。
惊恐而迷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那双沾染鲜血的双手,跪倒在烈火焚尽的残垣中,少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害死了他们。”那是他一辈子无法直面的声音,如同神灵降下的审判,出自那个男人之口将他定罪。
血祭血神,天赋的暴走似乎并不限制于意识与现实的界限,从周遭汲取力量,因为献祭了府所有人的生命,才助使他通过了二转试炼的考验。
“托尔克大人,就连母亲也……?”失意的眼眸注视到废墟的角落,倒地的两道身影早已扭曲的不成人形,但那破损在地与母亲形影不离的古琴,以及象征着托尔克大人的服饰,却令少年不得不相信摆在眼前的现实。
“他们因为担心你,在这里守候了十天十夜,最终换来的却是你亲手将他们送入地狱的那一刻。你的残忍,就同你面前那把被血液浸染的剑一样,冰冷、锋利在机械的施虐中才能体现出价值。”
“血祭血神……”少年呆滞的目光移到了面前那把躺在血液中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剑刃。
就在下一秒,剑刃已经架了他的脖子。
“你想做什么?”见着少年的举动,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持剑的双手颤抖着,秉持着对死亡的恐惧,少年无法回应男人的惊惑。
造成了这样结局的他究竟有什么资格活下去?无法坦然面对的现实,产生出这样的疑问让他畏缩不前。
剑刃很重,足以将他的身躯压垮,看去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与这个世界永远别离。然而只有在无限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他才真切的体会到自刎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他还没有从容面对死亡的那种觉悟。
“亲生父亲的战死成为了海洛斯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而托尔克萨博的出现,则将他的人生重新拨向了正途。在城主府的日子,让他重新拾起了对生活的乐观,他尝试融入其中,并且积极地创造并享受每一份喜悦。然而,那一天的到来,再次打破了他所向往的和平与安稳。”
“因为基石天赋的暴走,而陷入的自责?”在魔界红与绿相间的双月天象下,府邸燃起的烈火妖艳而诡异,眼前如此惨烈的景象不禁令阿托莉丝回忆起了骑士团的覆灭。
只是作为旁观者的她看起来也并不好受,而换做事件亲历者的海洛斯呢,得知真相的他那时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阿托莉丝无法想象,也不愿去想象。
祸斗这次也没有给予她回复,身体无法动弹的阿托莉丝没有选择,只能跟着海洛斯的想法继续看下去。
“请您赐我一死。”无法经由自己的手了却这一生,抬起头来少年失去色彩的眼睛迎男人俯视的目光,如此恳求道。
然而少年的恳求,迎来的却是男人的怒斥:“弑杀父母可是重罪,如果你认为可以卸下重担,轻松一死了之的话,如何对得起惨死在你手的无辜之人?”
“不管是怎样的刑罚,我都会接受。”
“刑罚的确是惩治有罪之人的一种好方法,不过在这里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给你。”男人说着,一脚将少年手的剑踢起。背在身后的手这时候探出,随后一把持住了剑柄,将剑刃横在了少年的肩。
锐利的剑锋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少年的肩头,溢出的血液很快便将少年半片的衣衫再度染红。
“我乃安杜马里城首席大将卡罗索肖恩,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成为我的麾下,服从我的命令与我一同征战幻灵界!”
“是,我的将军。”迎着男人的目光,少年深深地低下了头。伸出的手并没有犹豫,只是机械般的接住了男人下压的剑身。
如果这能作为赎罪的机会,那么他没有理由放过。不过即使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在时间的冲刷下,于某日遁出世人的记忆。但作为惨剧的制造者,只有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少年即使被利刃划破双手也依然面不改色的样子,令男人微微吃了一惊,迟疑了片刻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海洛斯……”在道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少年想起了母亲对自己的嘱咐。因为母亲的话,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