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是云婉如出嫁的好日子,赵望舒让荞娘子把那三个调教好的婢女放出去,看热闹,好回来讲八卦给她听。
荞娘子立马就明白赵望舒的意思,“谢谢少夫人。”
“这些年,都辛苦你了。等阿祥成亲,你也该含饴弄孙,好好享福了。”赵望舒温和地笑道。
“少夫人,您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荞娘子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奴婢这就让她们出门。”
“一人给半吊铜钱,让她们想法子混进曹家去。”赵望舒补充道。
“是,少夫人。”荞娘子出去拿上铜钱,打发三个婢女出门。
召十三太太被逼着结清了账单,损失了一大笔银财,就再没提买个小院给云婉如当嫁妆了。
不过为了面子好看,她还是租了间小院,让云婉如避免了从客栈出嫁的窘状。
曹家的喜宴,办得十分热闹。红绸高挂,灯笼满院,宾客如云,笑语盈门。
三个婢女花了点小钱,就顶替了帮工,进了曹家大门。
曹家的丫鬟仆妇们忙碌得脚不沾地,哪里会注意新进的几个帮工,看到她们,也只会指使她们做事,“你们三个,去那边帮忙摆桌椅。”
三个婢女赶忙过去,手脚麻利地摆好了桌椅。
她们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丫鬟仆妇们说话。
“今天可真热闹啊,听说新娘子长得如花似玉,就是出身低了些。”
“云家的姑娘,出身也不算低。”
“那要看和谁家比,云家比曹家可差远了,曹家可是出了一位郡王妃,新娘子的父亲没有功名的,靠着族产过日子。”
“要不是少爷看上那云姑娘,云家哪有资格和曹家结亲?”
三个婢女中名唤小珍的,忍不住维护主家,“不对吧,我听说这云家跟安远伯是同族啊,地位可不低哟。”
“是同族又怎么样,两家又不亲近,今日喜宴,安远伯府都没人来喝酒。”
“就是,安远伯府何等尊贵,曹家不过就出了位郡王妃,其他人也没多大出息。”小珍撇撇嘴道。
“死丫头,你胆子不小,在曹家说这种话,不要命了是吧?”一个年长点的帮工,掐她一把,“你是谁带进来的?说话这么口无遮掩?以后可不敢带你出来做事了。”
巧妮和青青隐晦地瞪了小珍一眼,巧妮先前听人称呼这年长的帮工魏嫂子,赶紧道:“魏嫂子,她是头回出来做事,不懂规矩,您别生气。”
说着塞了三枚铜钱给她,“魏嫂子,您别跟她计较,回头我好好教训她。”
魏嫂子拿了钱,脸色好看不少,轻哼一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她计较,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嫂子,我知道错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下次不敢了。”小珍赶紧道。
“今日曹家喜宴,来的都是贵客,你们做事都机灵着点,别冲撞了贵人。”
巧妮和青青都应了,小珍也乖巧地点头。
魏嫂子便不再理会她们,转身走了。
巧妮三人继续忙活着手上的手,这时巧妮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眼中含泪的少妇。
看少妇的衣着打扮,不像是个正经主子,巧妮用铜钱开路,从曹家的下人那打听到,“她叫问桐,是少爷的屋里人,给少爷生了个儿子,等大少奶奶进门,就抬她做妾。”
巧妮都惊呆了,这位曹少爷还没娶妻,就已添了庶长子,不知道召十三太太她们是否知情。
三人边干活,边打听,听到了许多曹家闲言碎语。
曹家门第不高,就曹父一人在朝为官,官职刚升任三品,家中底蕴太低,家中的奴仆都是刚买没几年的,口风不紧。
贤理郡王的母家无人可用,妻族曹家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是以曹家才处心积虑的让曹耀娶云婉如,借机攀附上云灏。
虽然云灏似有跟云召家断亲的意思,但亲不是那么好断的,曹云两家成了姻亲,就跟云灏扯上了关系。
曹家人对这门亲事寄予厚望,死死地瞒下了曹耀有个庶长子的事。
召十三太太自觉攀上了贵亲,满心欢喜,丝毫没有打听这其中的源由。
更没想过曹耀放着满京城的贵女不娶,非要娶云婉如的原因。
这时,门外传来了喜乐和鞭炮声,曹耀把云婉如给接回来了,成亲的流程走过,新人要入洞房了。
问桐抱着孩子冲进了喜堂,吧唧跪在了云婉如面前,神情凄楚又绝望,“少奶奶,奴婢求您,给奴婢和这孩子一条活路吧!”
云婉如正被喜娘搀扶着,要送入洞房,被问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差一点,她就要掀开盖头了。
曹母没想到问桐会冲出来闹事,厉声喝道:“快把这贱人拖出去。”
下人上前去拖人,问桐挣扎着喊道:“少奶奶,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求其他,只求您能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愿意带着孩子,去庄子上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