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侍奉官家服药。
“爹爹,爹爹,咦,爹爹你生病了吗?”
小公主赵宁儿跑进赵瑗的寝宫,刚一进来就嗅到一股药味儿,忍不住跑到赵瑗面前担忧地问道。
“宁儿啊,这么晚你还不睡!”
赵瑗把药碗交给皇后,刮了一下赵宁儿的鼻子,宠溺地笑道:“爹爹没事,只是偶感了风寒。”
大宋皇室里,但凡没有外臣在场,称呼也如寻常人家一般。
赵宁儿道:“那爹爹多喝热汤,发发汗就好了。”
“知道啦。”
赵瑗被逗笑了,宫娥取过软枕,垫在赵瑗背后,赵瑗道:“这么晚不睡,怎么这么精神?”
“人家身子骨儿不那么弱了嘛。”
赵宁儿眼睛亮晶晶的,小嘴叭叭起来。
那模样,和许多寻常人家的孩子忽然遇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要告诉父母一样:
“爹爹,今天你在宗阳宫上检阅三军,宁儿就在城下看着呢。爹爹,你不知道,那些金国俘虏作乱的时候,人家一下子就从高竿上摔下来了,是子岳将军救了女儿呢……”
“子岳……”
赵瑗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在说杨沅,不禁好笑道:“不要没大没小的,那是你鹿溪姑姑的丈夫,你不叫姑夫,也该称为郡公才礼貌。”
赵宁儿吐吐舌尖,忸怩道:“人家觉得子岳将军听着威风嘛。哎呀,爹爹你别打岔,人家还没说完呢。”
赵宁儿眉飞色舞地把杨沅如何踏在人肩膀上,飞奔到她面前,在她摔下高竿的刹那,将她接在怀里,又如何护着她跑到安全地方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赵瑗和皇后听女儿像说书一般卖弄,倒也为之一时心惊,一时欢喜。
不吐不快的小公主终于说完了,见父亲微露疲态,便不好意思地道:“爹爹,娘亲,那女儿去睡觉啦,你们也早点歇息。”
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赵瑗与皇后不禁摇头失笑。
皇后挥挥手,让左右退下,这才上前扶着赵瑗,撤开软枕让他躺下,低声道:“夫君,听说钦宗皇太子谌回了大宋?”
“现在,他的身份还无法确定。等过两日,邀一些老臣,到太皇太后面前,大家一起分辨一下。”
皇后想了一想,握住赵瑗的手,他的指尖有点凉。
皇后低声道:“今日官家遇刺,那人可是主谋之一?”
赵瑗明白她的意思,闭着眼睛沉默片刻,缓缓道:“若他是真的,他本是皇太子,且已临危监国,如今却蹉跎北国三十载,吃的苦、受的罪,也够多了。”
赵瑗睁开眼睛,向皇后微笑道:“养起来就是。”
……
皇帝受伤,便只能由赵璩出来主持大局,晋王很晚才回到王府。
直到此时,赵璩才知道他新纳的两个北国佳人出了事。
扶光中了毒,因为抢救及时,且下毒的寒酥手中还有毒药,那本就是金人为赵璩准备的。
太医看了毒药,能够及时对症下药,竟尔把扶光救活过来,只是余毒未清,尚在昏迷当中。
倒是胸口被扎了两簪的寒酥已经清醒,也把事情对王妃说了个明白。
王妃听她说明经过,几乎吓个半死。
赵璩一回来,王妃就把事情源源本本对他说了一遍,把赵璩听的也是后怕不已。
“她们现在哪里?”
“妾身把她们关进柴房了,只等大王回来发落!”
那女人可是要毒死她男人,哪怕王妃再如何仁厚,也是恨极了她们。
赵璩赶到柴房,就见扶光和寒酥被抛在柴草之上,下面无铺,上面无盖,容色惨淡,星眸无光。
看见赵璩,寒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身上无力,身下也无力着力,根本起不来,只好悲悲切切地唤道:“大王……”
赵璩一瞧她花容惨淡,唇色发白,登时心就软了。
那悲悲切切、哀哀婉婉、幽幽怨怨的小模样儿,看的赵璩心都要化了。
他关切地扑上前去,一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又看看旁边昏迷不醒的扶光,忍不住问道:“寒酥,你怎么样了?”
“咳!”
王妃一声咳嗽,赵璩猛地惊醒过来,恨恨地松开寒酥的手:“你们……你们竟要毒杀于孤?”
“是,奴奴该死!”
寒酥垂泪:“金人抓了奴奴全家,以父母亲人性命相逼,迫奴奴来宋,讨大王欢心,伺机下毒。”
寒酥眼泪汪汪地道:“奴奴感念大王的宠爱,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舍得伤大王分毫。
可,父母家人又何罪之有?一旦知道奴奴抗命,金人必然杀我家人,因此……”
寒酥轻轻握住赵璩的手,幽幽地道:“奴奴要保家人,又不忍伤害大王,因而才想杀死知情的扶光,把真相禀明大王,然后再自杀谢罪。谁知她……”
寒酥看了扶光一眼,对赵璩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