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临盆,不敢出门太久,走得比林父稍晚一些,他临走时不放心弟弟,特意嘱咐了林父,让他夜里起来磨豆腐时稍微起早一点,帮忙把他弟弟接过来暂住一晚。他第二天来接人。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林父顺口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他特意较往常起早了小半个时辰,准备去酒楼接人。走到一半,刚好看到月光下鲁大力奋力地从水井里往外扒拉人。
他急忙上前帮忙,那抓出来的就是李家弟弟,由于鲁大力喝过酒后浑身乏力,脑子也混沌,两人拼尽全力将人拽上来时,人已经断了气。
出人命了。
鲁大力顿时就慌了,酒醒了大半,央求林父不要说出此事,只装做死者是醉酒摔入井中而亡。
林父不想撒谎,只说鲁大力没动手,这事最多算是意外,大不了赔偿李家一些银子。
本来嘛,大家一起喝酒,谁也不愿出事,但既然出了事,就得想解决法子。好在一起的人除了李家兄弟之外,家境都还算殷实。他自己也愿意承担一些,每人给个五两,加起来也足够赔偿李家。
但鲁大力不愿,两人起了争执,不知道怎么推攘的,林父磕到了头,当场就昏迷不醒。
鲁大力见状,急忙将人送回林家,他经常去,在和林父争执间得知其回去后怕吵醒睡熟的妻女,独自一人住在了厢房,而李大哥拜托他接人时已经是深夜,林家人都不知情。于是,他怕敲门吵醒了林家人后节外生枝,干脆从墙上翻进去,伪造了林父摔倒重伤的场景。临走时,怕林父醒过来拆穿自己,还将人狠狠在地上又砸了两次。
杏花娘说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那天之前,我只以为他是个胆大的真汉子,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狠。”
楚云梨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杏花娘苦笑:“他每月有大半个月都是深夜才回,每次都喝得醉醺醺。那时候的鲁家家境殷实,鲁大力又是个爱吹牛的,我怕他喝醉酒之后把家底往外说,因此,从不留门。每天都等着他回来……他那个人,喜欢温顺乖巧会伺候人的女人,我只得杏花一个闺女,心里发虚,我怕他纳妾,每天回来后都会烧热水给他洗漱,还要熬解酒汤。那天他一回来,我就发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有……他鞋上有你们林家后院中做豆腐流出的水后长出的青苔,那青苔很特别,和别家都不同。第二天我就听说你爹受了重伤,他有些心绪不宁,跟着忙前忙后。”
她闭了闭眼:“我还发现,他偷偷买了一些药材主动帮你爹熬药,你爹就再没醒过来。我是他的枕边人,对他还算有几分了解,只凭着这些细枝末节,便猜到了你爹的死他有关。他有一次喝醉了,我才知道,就连李家村那醉酒溺亡之人的死,也和他有关。那天他醒酒后就想杀了我,这些年,我一直威胁他说已经私底下把真相告知别人,只要我一死,他就逃不了。他不清楚我知道了多少真相,却也拿杏花的性命威胁我,我敢乱说,他就要杀了杏花……我们互相威胁,我能活到了今日,纯粹是命大。”
恰在此时,外面大门被人砰砰敲响。
楚云梨起身去开,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鲁大力,他一脸严肃,狠狠瞪着桌前的杏花娘。
“你胡说了什么?”
杏花娘似乎很怕他,往后退了两步:“荷花请我吃顿饭,我们俩闲聊几句……”
鲁大力回头瞪着楚云梨,问:“你为何要让伙计围着杏花一家?”
屠户那里他没去,在半道上得知杏花娘在此,便急忙赶了过来,暂时还不知道屠户家中也有人护着。
楚云梨并不怕他,道:“我想知道当初我爹和爷奶的死因。”
鲁大力冷哼一声,指着杏花娘怒道:“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背着我偷人,我放了她离开,她竟然还污蔑我。当年林家几人的死纯粹是意外,与我无关!她的话不能信。”
但楚云梨觉着,这或许就是真相!
鲁大力也看出来了楚云梨的想法,眼神一扫院子里。此刻周平安已经带着人去了杏花家中,厨娘干完活离开,诺大的院子里除了他之外,只剩下两个女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当年一样灭口!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再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就带上了杀意。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打不过我。”
鲁大力认为,自己之前会在林荷花手底下中招,纯粹是因为毫无防备,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收拾不了一个小姑娘?
再说,这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退一步,可就万劫不复。
他冲了过来。
杏花娘吓一跳,急忙尖声大叫。
鲁大力目眦欲裂,想着速战速决,下手更狠。
楚云梨顺手抱起边上的石凳,问:“当年我爹撞上的是不是这样的石头?”
话音落下,她手中石头已经飞出。
鲁大力想躲,根本就来不及,倒下的一瞬间,他脑中想的是石凳那么大那么重,林荷花是怎么抱起来的?
同在一屋檐下十年,他竟然不知道林荷花天生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