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拉垮。
这话却似乎难住了安塔。她站在那里,像是在思考和回忆自己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过了一小会儿,她说:“有点饿。”
士兵连忙低头,从作训服的裤兜里掏啊掏啊,掏出来一个罐头,递给安塔。
安塔没有接那个带着体温的罐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给您的,我还有!”
安塔犹豫着,接过罐头。
“我我该换岗了,明天见,安塔教授!”给她罐头的士兵就要转身离开。
“明天见,苏利文中士。”
对方却站住了,然后顺着安塔的目光,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前的姓名标。接着他一把扯下姓名标,说:“这不是我的衣服……我叫布莱恩,今年28岁,beta,精神力系数357,我以前是个消防员,现在是基地的巡逻队队长。您有事可以找我,我住三楼312,我……”
如果不打断他,他也许会把身高血型肺活量腹肌尺寸一起报出来。
安塔找了个恰当的时机委婉地打断他,认真道谢之后离开,她没走远,听见身后起哄的声音。
楼道附近照样有人负责刷卡,下了三圈铁楼梯,就会到达地下三层,再穿过一条狭长昏暗的走廊,就是她所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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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的红色应急灯没有电了,散发着幽暗的红光,安塔下到地下二层的时候,周围像是蒙上一层血色的阴影。
前面有极浅的呼吸声。
安塔猛地停住脚步——有一个人在楼梯的拐角处等她。
她的日常通行范围就只是从实验室到宿舍这一段并不长的路,要堵她很容易。
安塔右手握着罐头,把左手轻轻放在左侧口袋旁,她刚刚从实验室取走了两把手术刀,就放在白大褂左边口袋里。她静静地握住手术刀,走廊幽暗的红光什么也照不亮,她只看见前面有一个黑影。
“汪呜!”
阴影中,先出来的是一只小狗。小狗被一只手提着后颈皮,也不挣扎,睁着两只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安塔呆住了。
阴影里传来闷闷的一声笑。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安塔不认识他,静静站在原地,对方却再次笑起来,把手里提着的小狗往前一送。
“安塔教授。”
安塔抱住小狗,小狗就趴进她怀里,热情地舔了舔她的脸。
安塔忍不住摸了摸小狗,小狗便又舔她的手。
安塔把刚才摸过实验室材料的手缩了缩,说,“脏。”
对面那人便把小狗接回去。
“一会儿给你送到实验室去。”那个人说,“听说你们缺实验动物?”
这话说得很自来熟,安塔愣了愣,拒绝的话停在嘴边,最后说,“那有劳了。”
看来他们认识。至少之前说过话,语气之间比较熟悉。
对方听了她这话却像很惊讶似的,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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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回到她位于地下室的房间。把门反锁后,安塔把罐头放在桌上,坐下来。在笔记本上,画下二楼实验室的地图。
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天。
说“醒来”是因为,这是她对现在这个环境有认知和记忆的第一天。是的,在实验危亡的关键时刻,她,目前这个草台班子项目组负责人,在药物研发到一半的时候——失忆了。
整个草台班子实验室,主要由她这个项目牵头人,和六个原先这个基地的学过医护的人组成,主要工作内容是提取血清和合成基础药物。血清用来给基地污染暴露人员提供临时防护,药物则是基地对外交易的重要商品。
安塔看着罐头上的生产日期:3179年7月15日。那也就是说,她至少失去了整整五年的记忆。
她失忆得很彻底,关于前一天的记忆还是刚进大学,夜晚,她在帝国理工大学的24小时图书馆里看情报学的教材。是的,她大学学的是情报学。
在这五年里,她不知如何弃文从医成为了医学博士,也不知如何来到这里。
安塔大概确认这里是一个联邦边缘的哨所,因为某种原因联邦的士兵们放弃了这里。现在这里被一支由帝国退伍军人组成的独立武装所占领,她的宿舍是一个曾经的军犬室,有两套超大号的常服,和一应制式用具,但是没有枪,大概率是被基地搜走了。
在她失忆之前,她正新提出了一项研发计划,基地首领很重视,为此基地给她调拨了不少重要物资。
以上是她今天知道的全部信息。
安塔认为,如果这就是未来的自己,现在的生活,到现在为止,总体来说还算如意。
唯一值得担忧的一点是,她持续感到饥饿。
她想吃东西。可她今天明明吃过东西了,这样的饥饿来得有点不正常。
她摸了摸耳后的信息素阻隔贴,那里有些发热和跳动。基地里没有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