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道,“闻诉师兄好像是修过经管的学位。”
林佳的语调绕出了十几颗荡漾的小心心:“哦————”
说起这个师兄,也是汀大的一段传奇。
闻诉师兄十四岁考进中科大少年班,本科一毕业就顺利来京直博了汀大,攻读生物医药方向,等到博士毕业,也不过年纪轻轻的二十三岁。
许薏听院里的师姐讲过,要是师兄去年选择留校,不出三年就能评上副教授。只是闻诉志不在此,博士毕业后便进了一家顶尖的医药企业工作。
前途无量。
许薏现在打工的课题组教授也是闻诉师兄的博导,只是她刚进来,师兄就已经快毕业了,偶尔才来实验室,并没有跟他说上什么话。
闻诉其实人很严厉。按理说,突然见到师兄,应该是有点怕的。
可许薏的灵魂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环成一个圈圈,升上了半空。
如果昨天。
她强吻的是段洵则……
圈圈裂开了一道缝。
还是,强吻的其实是周时也……
缝缝咔啦裂成了两半。
不对。
不对。
她就没有别人能亲了吗——!!
啊啊啊。
许薏欲哭无泪。
电光闪现间,一个画面突然跳进了许薏的脑海。
下雨潮湿的路面,她被人扶着出酒吧,走路有点不稳,那人停了下来,屈身半蹲在了她跟前。
“上来,背你。”他说。
许薏看见男人的侧脸。
江序。
哥哥。
昨天晚上,在场的男人,还有——她的亲、哥、哥。
环成圈圈的灵魂彻底碎得四分五裂,颤颤悠悠,在许薏的脑袋顶上拼成了一个黑白的“奠”字。
林佳还在捧着脸星星眼:“你师兄真的好帅,其实昨天晚上好多女生想要他微信的,可惜了……”
可惜已经订婚了。
许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睁大眼,机械地,一点点扭转过头:“昨天晚上,师兄也在……也在酒吧里吗?”
“是啊。他后面来的,还来一起拼桌了,你是不是断片了?”
许薏拿不稳手机,努力挣扎道:“可他没有在合照里……”
林佳敲她发顶:“傻,他在拍照啊!”
许薏:“不可能。”
林佳一呆:“啊,什么?”
“什么不可能诶?”
师兄订婚了。
绝对,不可能是师兄。
许薏见过闻诉订婚的未婚妻,她曾经和院里其他师兄师姐一起吃过饭,当时许薏也在场。
对方才从海外留学回国,闻诉和她是从本科就认识的缘分,他来汀大后就开始了长达几年的异国恋,听说好不容易才走到订婚。
师兄的未婚妻很漂亮,家世好,性格也很好,所有人见到她才明白,为什么师兄手上早早就戴上了订婚戒指,一直都没摘下来过。
更何况。
在许薏印象里,闻诉是个一丝不苟、且对师弟师妹要求严格到甚至严厉的人。
昨晚……
男人的回吻灼热,紧紧按住她的腰,亲吻缠绵,擦枪走火到快要失控。
是谁,都不可能是闻诉。
许薏相信师兄。
“就是不可能。”
许薏摇摇头,表情七分绝望,两分灰败,从快要淹没脑袋的巨浪里冒出一分闪着微光的坚毅。
林佳听得糊里糊涂,被她说笑了:“什么啊……”
打上课铃了。
许薏摇头。
无数个小人在她心里刷着快崩溃的弹幕。
她努力压住波涛汹涌的情绪,镇定下来,机械地把背包抱到胸前,拉开拉链,掏出了几本书。
再去掏笔时,许薏的手指在背包底部碰到了一个小小的物件。
金属的冰凉触感,似乎是一个圆环。
她拿出来,是一枚铂金戒指。
许薏:“……”
一枚有点熟悉的,款式简约的,素圈棱纹戒指。
什么……有点……熟悉?
这分明是,师兄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订婚,戒指。
啪。
最后一道巨浪袭来。
许薏看见自己被啪唧拍死在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