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消息,成了救命稻草。
周予然打开微信,逐条消息回得认真,轻易绝不将话题落到地上。指腹敲击键盘的"啪嗒”声成了车内唯一的音
原。
谢洵之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又淡漠地收回到窗外。
细密雨丝将高架桥外的夜景都割得模糊不清,像碎了引线的珠子砸下来,在玻璃面上留下斑驳的湿痕。谢洵之平静地看着凝结在窗面上的雨痕。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
最近跟她有限的两次独处,似乎都在下雨。
他个认刀目己走个景雨大的人。
当然也不会喜欢被这样阴湿潮腻的情绪笼罩、支配。
只是斜扫的目光不受控,总忍不住想要看到她到底在跟谁聊天,聊什么,能这样压不住唇角的笑。手机屏幕离得太远。
他看不清对方头像,更看不清那一来一回的消息框里到底写了什么。“这么晚还有工作?
欲盖弥彰的意图像一粒微小的石子掉进湖心。
他看着那层泛起的涟漪,想不明
自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
周予然轻轻地“嘁”了一声:“你是不是太把我当牛马了?“
闪着微光的手机屏幕,映出她纤浓的睫毛,柔和的五官轮廓,以及那双带着欣然笑意的眼睛。“是钟祁一
钟祁言让她到家了给他发消息。
可话到嘴边,她硬生生地给刹住了,抬起脸,很疑惑地问:“奇怪了,我跟谁聊天好像也不关你的事吧谢洵之再次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像是真的认领下了那句“不关他的事”。钟祁言
言是在会议间隙来关心她动向,很快屏幕对面又没了动静。
周予然只能继续无聊地捏着手机看窗外。
不知不觉云散雨止。
雨停后之后的夜空像被水洗过一样干净,显得头顶的月亮大如银盘。然好星毳城的月亮跟宁城的区别,几乎是下意识探头去谢洵之那一侧的窗户找月亮。不在她那一侧!
然而保持着同一
不
-个姿势看久了,却觉得好像此地的月光和彼地的月光也没什么区别。唯独夜幕里的星星少了
很多。
耳边也没有外婆的吴侬软语跟她讲牛郎织女。
她正在心里比较记忆里的夜景,却忽然听到谢洵之的声音。
”你看我干嘛?
男人依旧保持着那副骄矜的坐姿,懒惫地阖着眼,养尊处优地叠着腿,十指相扣交叠在小腹上,手指的骨节分明而修长,
像是常年保持着良好的保养习惯,细腻无茧,如同美玉。
他微微抬着下巴,清透的月光漏窗血看得到好处地落在他脖颈的线条、喉结,清冷中透着点隐秘的感,像一副完整展开的画,每一个
因为穿着运动套装,就又更显得年轻恣意了些。
他似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动静和态度,可轻慢的声线里,却藏着一丝低柔的缱绻,带着点微不可察的愉悦。周予然后知后觉地瞪大双眼:
哼
这都今晚第几次了!
终于被我抓住了吧?
看
看你的大狐狸尾巴,都差没往我脸上扫了!
周予然气笑了,吐槽的话在肚子里滚了一圈,最后还是低哼了声,反唇相讥:“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你?
难得扳回一城,她的揶揄声里也有扬眉吐气的得意。
谢洵之:
周予然盯着他故作镇定的侧脸,继续乘胜追击:“这下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你,你看我干嘛?"两人中间隔着扶手箱。
她右肘撑在皮质的箱面上,半支起上身,试图凑近看他脸上的表情。谢洵之下意识移开脸避过她的目光,可她身上那股久违的香气却像拂面的春风,紧随不弃--是那种甜而软的、带着点腻歪的椰子香
他张了张唇,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只是轻轻哂了声。
他能看她干嘛?
不就是想看看她给弟弟戴的那顶隐形绿帽长什么样。
谢洵之又不说话了,周予然也无所谓。
她施施然地靠回椅背,坐姿已不似先前拘谨,哼哼着嘟囔说:“我才没有偷看你,我在看你那边的月亮。钟祁言又来找她,约她下次吃饭的时间。
难得抓到谢洵之的小辫子,她心情好,回消息时表情包都拣可爱的给对方发。仿佛是要寻辨她话里的真伪,谢洵之移目去找窗外的明月,却意外看到玻璃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他听着她愉悦的打字声,却发现自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他找不到那一轮月亮,更看不清自己。明明雨已经停了
窗面被雨水冲刷:
只会更明净。
而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他自己。
“周予然。’
“又干嘛啦?’
她不耐烦的语气仍然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根本看不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