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萧遇注视着她,萧声不再变调,而是配合她完成了这支足够惊艳的舞蹈。
沈乘月有了晖园夜宴的经验,没有过多炫耀自己的舞姿,只把几个最优美最灵动的动作随着韵律展现出来,点到即止。
“好琴!”一舞毕,萧遇又赞了一句,“我竟不知沈姑娘如此擅琴擅舞。”
“萧公子谬赞了,”沈乘月笑笑,“快请坐,孙嬷嬷,上茶点!”
萧遇迟疑:“沈姑娘,在下……”
“可不是白请你吃茶点,”沈乘月对他眨了眨眼,“是有事相求。”
“请讲。”
“最近我的夫子写了首琴曲,却只填了半阙词,命我来续后面的,说是要考校考校我,”沈乘月翻开一本琴谱,“我知道萧哥哥你在这方面颇有造诣,所以特地请教你。”
萧遇眉心舒展开:“沈姑娘何必用‘求’字?我来看看就是。”
沈乘月将这本文字谱摊开在膝头,待萧遇凑近后,一指最下方的字迹:“这里是我续的,却总觉得韵味有些不对。”
“好字!”萧遇还未细看,先赞了一句。
纸上字迹是小楷,秀美灵动。
待他凝神看向填词,却忽然怔住。
萧遇低着头,不去看沈乘月,似乎有些怕面对她热切的眼神:“求不得,樽前杯酒,鸳鸯纸上绣,画地我作囚,草木也知愁,相思周旋久……这是沈姑娘亲笔所作?”
这是半首讲述少女真挚爱恋以及求而不得之苦闷的词,虽然不甚高明,但大概因为写词的人情真意切,便连这点苦闷都显得分外热诚可爱。
“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萧哥哥觉得如何?”
“我……”
鸳鸯纸上绣,萧遇如何会看不懂?鸳鸯只能出现在纸上,成不了现实。原来她已经多多少少明白自己无意于她。她从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落寞,却原来背地里竟如此自苦吗?
他迟疑片刻,认真给出了一点建议:“沈姑娘接的不错,可见是下过功夫的,不过上半阙曲意苍凉大气,沈姑娘接的略显柔婉了些。”
沈乘月微微蹙眉:“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不如夫子远矣。”
萧遇安慰:“沈姑娘何必与夫子相比,你续得已是可圈可点。”
“还是萧哥哥厉害,”沈乘月抬眼看他,眼神里蕴着无尽的崇拜,“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哪里?”萧遇连忙移开视线,大概是不愿面对这满纸情真,他匆匆翻过一页,却再次呆住。
那是一幅男子肖像,画中人头戴玉冠,面如冠玉,眼神却有些淡漠,明明注视着画外的人,却没把人看在眼里。
萧遇认出那是自己。
虽然是随手匆匆画就,但看得出画手的画工极佳,且对画中人十分熟悉,连他抿唇时嘴角几丝纹路都纤毫毕现。线条流畅,不知到底曾在心中描摹过千遍还是万遍,才能如此一挥而就。
“是……你画的?”
“哎呀,”沈乘月做作地抢过琴谱,“我胡乱画的,你别看!”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总是对你一脸淡漠?萧遇心下浮起一丝愧意,但不爱就是不爱,他合上琴谱起身:“沈姑娘,我……”
“你可不许说出去,若知道我一个闺阁女子不知廉耻地给男子作画,还不知道外面那些轻狂人要嚼什么舌根呢?”沈乘月略显霸道地扯住他的衣袖,“不过,好在、好在我们有婚约在身,想来没什么大碍,是也不是?”
沈乘月和沈瑕虽是姐妹,性情却截然不同。
沈乘月从不示弱,哪怕是央求,也定要用霸道来掩饰。
他向来并不喜欢她这份被宠坏了的霸道,如今看出她那被霸道掩饰的些许失措,才忽然觉得自己以往可能是有些误会了她。
萧遇点头安抚道:“是,没有大碍,沈姑娘还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沈姑娘,我今日……”
“萧哥哥这就要告辞了吗?”沈乘月皱了皱鼻子,“说好了要请你吃茶点的,我亲手做的,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好。”萧遇拈起一块冰果子,咬下一口,原以为此时心里有事,定然食不知味,却不料一口下去,汁水和香气一同在口中迸发开来,这冰果子用面皮裹了薄薄一层,咬下去感到了牛乳的香气漫延,馅料里有嫩滑的鲜果肉,经过冰镇,越发甘冽香甜。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进入月华院后第几次感到惊讶了:“这是沈姑娘亲手所制?”
“萧哥哥喜欢的话,我让人再呈一盘上来,你带回去,给萧姨也尝尝,”沈乘月不由他拒绝,“孙嬷嬷,吩咐下面再送些冰果子过来!”
如果是沈瑕,她会说“萧公子若不嫌弃”,而沈乘月只会说“萧哥哥喜欢的话”,然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沈乘月会更霸道一些,哪怕喜欢一个人,也鲜少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
她是曾痴缠了萧遇许久,但那与其说是“痴缠”,不如说是她试图强迫他围着自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