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饥 (第2/3页)

娘可没这么多头发,再加亲爹都不成。

接着,她便被这位发量丰厚到能盘髻的天降之娘强行掰开下巴,灌了好几趟干涩刮喉的泥土味糊糊,满头问号又诡异心安地继续昏睡……昏睡到李氏再度把她摇醒,示意她喝老鼠汤。

这一下,她彻底清醒,也彻底傻眼: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正在脑内流淌。一段清晰又完整的,属于二十九岁的私募基金管理人楚琛;一段迷蒙而断续的,则是一个不知十二三还是十三四……反正总在打杂的童工楚琛。当她愕然开口,嗓中冒出的声音沙哑陌生,口音从未听闻过,却无碍理解。

金融人最重实际,再意识不到穿了,还倒霉地穿成了一个病号,她就太对不起混在股市的那些年了。

可惜,意识到了也没用。

原主大概率属于病故,此地又没有后世卫生水平和医疗设施,甚至连口正常吃喝都十分困难。依楚琛看来,要是穿进和平安定的地界,病倒了吃老鼠吃草籽,那叫做生活所迫;能扛过去,那叫做意志坚强珍惜生命。现在?在这有树皮可扒有草根可挖都算上天垂怜的关头,病倒了吃亲娘饿着肚子省下的老鼠和草籽,真不如让她就此摆烂,给家人腾出生机。

比如不知大名叫啥的李氏。

从最功利的角度出发,情况只是营养不良的壮年妇女李氏,捱过饥荒的概率本来就比她这个不知年岁几何的病号高。一旦放弃女儿这个拖累,生存几率必然能直线上涨。至于不幸被安装进这具病躯的她,死了能穿回她的原装壳最好,穿不回去拉倒,横竖都赚。

可李氏不干。

躺平等死的楚琛只觉身畔一响,耳侧一痛,李氏直接拎起她的耳朵连带耳畔半把头发,将她由蜷卧薅成半躺,又一把揪住她头顶胡乱盘着的头毛——

“嗷娘!痛!”

李氏横眉竖眼,唾沫混口臭喷她一脸:“你吃不吃!”

楚琛的脾气顿时也顶了上来,索性梗着脖子,任由李氏扯着:“我不吃!你能不能自己吃?!”

“娘专为你换的!”

“我求你换了?我今年奖金税后八百万我图你这吃老鼠了还是吃草了?!”

“你——你说甚么狗屁!你是要气杀你老娘!”

“哈,我看我死了你都没事。”

啪地一下,楚琛觉得头顶一松,她被怎么拎起,就被怎么扔下。她瞪着李氏,李氏瞪着她,半响,兴许是眼眶酸了,李氏错开眼,佝偻着来拿垫在她背后的布口袋。这场景略略有点眼熟,楚琛冷漠地在心里计起数——

一。

二。

“琛儿,你长大了,翅膀硬了……”

……救命!这是什么家长身份默认捆绑的技能吗。你怎么和我妈一个样啊。

完全猜中的楚琛面无表情,拒绝回应。她的视线和李氏相撞,眼见着李氏顿了顿,在东亚长辈经典喃喃之外又续个经典叹气:“你自小是个有主意的,娘管不了你……”

楚琛沉默地往边上让,不料,才挪半步,手头一沉,李氏却把那布口袋给过来,还从身后掏出把解腕尖刀,用力抓住她的手。

“娘先走了……答应娘,过了今晚。先过了今晚。”

楚琛一阵莫名其妙。本来,她计划假装睡觉,待李氏走远,找找四周或看袖里后背硌着她的有没有个尖锐物体、能否支持抹个脖子之类的,结果,李氏这一想通一变脸,不仅立即要走,还给她刀,简直跟看出她打算似的……

……该不会还看出来她是个夺舍的穿越者吧?

看出就看出了!当她几百万的年终奖不要上赶着来当饿肚子的病号吗。

“答应娘!”李氏的手仍死死攥着她。

楚琛胡乱点头:“哎!哎?”

李氏手劲一卸,转身走了,全没先前劝她吃老鼠时的那番絮叨拉扯,走得相当干脆。楚琛不明所以,抱着布袋重新倒下、闭眼,没几息,又忽地坐起,双眼一扫,锁住了李氏没带走的脏陶罐。

陶罐掩在枯草堆里,所盛装的老鼠埋在灰黄色的草籽粥抑或说草籽汤里,皮包骨头,眼珠望天,品相完好,也说明了李氏之前的啜吸声是做出来哄她的。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腾了起来。楚琛烦躁地挠挠头,感到隐约抓住了什么,却难以描述。她拥过布袋,拖过陶罐,继而猛一激灵。

却是三个注意到她和李氏推让陶罐的矮小饥民,正满眼贪婪地慢慢接近。

楚琛一言不发,以左手抱着陶罐,右手往布袋里踅摸出李氏给的刀,也徐徐站起身。饥民定住。当她完全站直,刀尖前指,他们开始不情不愿地后挪。一步,一步半,两步,他们再定住。

楚琛盯着他们,他们盯着瓦罐,不时打量一下她。她没说话,他们亦未张嘴。饥饿吞噬了所有人的沟通欲,徒留下无言的体力较量与凶狠的眼神厮杀。一秒,五秒,十秒……终于,饥民不甘地再退。

楚琛没敢放下刀,甚至没敢眨眼。她陷入了一个糟糕的两难境地: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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