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怪物。
没过多久,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
额头被血糊住,
隐约露出面部的轮廓,
赫然就是他以为已经被如月千代谋杀掉的父亲。
他甚至有些错乱,语无伦次道,“鬼……是诈尸了……这是幽灵!”
“幽灵是没有影子的吧,”萩原研二一边控制住他,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你看,他和你一样,地上也有影子。”
录像中的菊池仁顶着一脸惊悚的样貌走到后院用来浇花草的水龙头边,打开水龙头,用水冲了把脸。
九条玲子失望地啧了一声。
要真是幽灵倒还无所谓,如果对方在如月走了之后还活着,甚至靠自己的能力下了山,走到山腰的位置,不管后来杀死他的真凶到底是谁,总之如月千代的嫌疑基本能够洗清,就算她砸伤了丈夫,相比死亡,这点伤害完全可以抹消,检方已经注定失败。
“恭喜了,”九条玲子露出假笑,“妃律师,算我又输一局。”
“输赢不重要,”妃英理道,“重要的是真相。”
“这算是胜利者的宣言吗?”九条玲子微微颔首,“受教了。”
已经有了明确证据,之后的庭审结局也板上钉钉,不必再浪费时间。
“其实我没有看过录像,”萩原研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菊池先生确实误会了。”
只是没说完的是,他没看过,不代表修复录像的人也没看过。
松田阵平顶着两个熊猫黑眼圈把U盘交给他的时候,说的是“放心”。
菊池优人一愣。
“而且,如果您所言为真,那么在优人先生离开那个时候,躺在地上的仁先生其实还没有死亡,”萩原研二看着他的双眼,“你完全可以选择报警或者通知医院。”
“凭什么——”
菊池优人冷淡地打断他,“我凭什么要救他?他既然一分钱都不给我,就是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既然没把我当成一回事,我又凭什么要管他的死活?”
反正自己也没了被当成真凶的风险,他态度散漫道,“那老头玩得太花了,早晚都要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往椅子上一靠,脸上是肆无忌惮的张狂,“你们与其来□□的心,不如早点找出真凶,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哈哈哈……”
萩原研二冷着脸转身离开,他和这个人已经无话可说。
监控录像一经上传,案情瞬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复杂难解。
为什么菊池仁会在深夜上山?
为什么他下山之后会再次上山?
“因为那个时候他想约小秋出来,”如月千代平静交代,“我用石头砸晕了他,然后告诉她把通话记录删掉……我也删掉了通话记录,手机就正好没电了。”
她还不至于分不清楚晕掉和死掉的区别,也无所谓对方躺在地上吹一晚上风会不会出事,干脆下了山。
至于后来的事,她不清楚,也不在意。
她漫不经心地想了想,他后来再次上山大概是以为……小秋还会如约过来吧,不过谁知道呢?人已经死了,除非有谁能时光倒流,否则一切就会跟着死亡一起成为无人清楚的秘密。
江奏定点存档后,选择回档。
月明星稀,山风迎面吹拂。
她站在树干上往下看。
已经死去的菊池仁因为时光倒流得以复生,在亲生儿子离开之后,抹着额头的血,骂骂咧咧地从地上坐起来,似乎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有所恢复,下山。
没过多久,他洗脸恢复清爽,重整旗鼓再次上山。
只是手机没电,路上也就没了手电筒照明,他脚下一滑,正好磕在了先前那块带血的石头上。!
九条玲子烦躁地冷笑了一声。
看样子当晚这家伙也在现场,这样一来,菊池优人之前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作废,既然是在说谎,那么嫌疑也高了许多,如月千代——搞不好还真是清白的。
一分钟后。
被控制住的菊池优人终于冷静下来,慌张为自己做着辩解,“我没有杀人,真的,我跟着那个女人一起过去,就是在路上无意中看见她,那么晚了还跑出去,说不定是去见什么野男人,我以为那个女人出轨所以偷偷跟在她背后,然后,然后她上了山,等她走了之后,我上去发现爸爸他倒在地上,头上全是血……我太害怕了,所以就跑了。”
“真的,爸爸他一定是被如月那个女人杀死的,他——”
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电脑屏幕加速的画面上,久久不能离开。
幽暗的夜色中,他看见自己走下山,经过小卖部的灯光,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就像一个怪物。
没过多久,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
额头被血糊住,
隐约露出面部的轮廓,
赫然就是他以为已经被如月千代谋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