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忽然变成了小时候那个曾经生活优渥,可是没过多久家庭就忽遭变故,家里迅速破产的那个小男孩。
一旦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周围那些曾经的熟悉的人似乎都变成了坏人,展露出陌生的一面,他局促不安地立于其中,说着那些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宽慰的话,想要用微笑感染其他人,表面上总是很乐观,实际上在无人得见的角落,还是会露出茫然无措的眼神。
那一瞬间他发现,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按部就班地成长,又始终是当年那个战战兢兢的小男孩。
“如果我突然死了,想说的很多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想见的人也永远不能再见到……因为活着的时候太多顾虑,那些藏在心里的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萩原研二抬头看着她,“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不想要发生这种遗憾。”
“我想告诉你,我曾经的确是很喜欢参加那些联谊会,我喜欢去认识新的朋友,喜欢那种热闹的感觉……可是现在我不再那么想,我希望你听到联谊的时候,想到的不是把我推过去,你会在意,你会吃醋……你会有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地喜欢我。”
“在我以为要死的那个时候,我想的是,如果能再看你一眼就好了。”
江奏沉默。
萩原研二的声音哽塞了一下。“奏。”
“……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给我喜欢你的机会。”
他从一直闭又保护又封闭自己的蜗牛壳里脱离而出,露出身上所有的柔软,一旦她选择使用语言的刀刃相对,他便会立刻鲜血淋漓、万劫不复。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勇敢又不安。
“我知道了。”江奏点头道,“如果这是你的要求。”
他把伤害他的权利主动递给了她,她便不准备握住刀柄。
萩原研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玩家少有的被看得不太自在。
“不过你迟早会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研二,”青年的眼睛微微睁大——为了这亲昵的称呼,心里忍不住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细浪,又听江奏道,“有一天你会发现,也许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副样子……我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
她在这游戏里该干和不该干的事早就已经干了个遍,杀人放火——即便杀的那些人都是红名,但是说句实话,就算被她剥夺生命的死者程度不一一地破坏了法律,但是日本的死刑判定严苛,那些人也未必真的就到了判死刑的程度。
作为真正警察的萩原研二,即便他曾经说过考警察是为了有个铁饭碗,但其实他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比起那些嘴上说着正义的虚伪政客,他充满着热情,正直,纯粹,也怀有一颗为了正义不惜死的心。
如果他知道了她在警察之下的另一重身份——那个阴暗的、腐朽的、沾满了他人血迹的身份——
“你现在在这里,就已经比我能想到的一切都要更好了。”
萩原研二坚定地握住了江奏的手,“这样就够了。”
江奏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上了我的贼船,可是下不来的。”
她伸手勾住了青年警察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
俯身亲吻。
长驱直入的吻如同冬夜里熊熊燃烧的烈火,热情的焚烧掉了他心里所有的不安。
咚——
门口忽然响起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江奏转头看向门口。
“……”降谷零蹲下去把地上散落的物品捡起来,重新放回医用托盘上,平静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们了,请继续。”:,m..,.
也算是老天庇佑,这个过程里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不过在之后又稍稍出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小灾难。
“我那个时候有点走神……”
大概是连日的紧张导致心不在焉,回来的过程中不小心一脚踏空,跌进了沟里。
不小心摔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把其他人都吓得要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问题,结果走近过去探了一下呼吸发现萩原研二只是睡着了。
送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判定是疲劳过度,嫌弃地挥了挥手,让别占用医疗资源,“只是睡得有点死而已,休息一下,让他睡够了就自然会醒来,不用过度担心。”
江奏:“……”
她充满怜悯地看了一眼满脸写着不好意思的青年。
这傻孩子……
“但是……”萩原研二靠在枕头上,“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踩下刹车之前,我看到了前面那一段的断崖,那个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虽然我自信我的车技,可是……人生总会有什么意外吧,万一刹车失灵了怎么办?万一车子突然出现其他故障导致我没有越过那段路,突然掉下去怎么办?”
他和降谷零说的时候那样的洒脱,好像一切都早已看开,其实根本就没有。
他好像忽然变成了小时候那个曾经生活优渥,可是没过多久家庭就忽遭变故,家里迅速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