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凉不以为意:“追得到男朋友就是有出息。”
“……那倒也是。”宗柏自嘲一哂,“高中一千米差我两秒,这次倒是让你赢了。”
体测这玩意儿输给特种兵不丢人,周成凉没有反驳前一句,反而否认了后一句:“不是我赢了,是我运气比你好。”
俞印不是判断输赢的标准,俞印喜欢他,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宗柏当兵后脑子木了点,但毕竟不傻,话里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确实不如你。”
他得承认,周成凉全世界第一喜欢俞印。
“你都承认不如我了,我也没小气到不认你这个朋友的地步。”周成凉把额前的碎发撩至脑后,拍拍他肩膀,“你和俞印该怎样怎样,那些事儿用不着刻意做,没嫌有什么好避的?别让他觉得别扭。”
宗柏愣了下,随即乐了,没好气地踢他,开玩笑道:“说到底,还是为了他呗?”
“不然?我不为了我男朋友,难不成为了你?”周成凉仗着他有伤,灵活地躲开,抓着上方的粗木树干,轻松爬上枝桠,冲宗柏得意地招手。
宗柏要能受得了这委屈,就不会跟他吵那么多年了。
当即学着他的动作往上蹿。
这点难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身上有伤也不妨碍百分百的成功率,不过遭了点罪,上去后小腿没用上劲儿,差点滑下去扭到脚。
周成凉眼疾手快,不动声色扶了他一把,等人在身边坐好,也没提他失误的事儿。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就那么无言地看了十几分钟星星。
好半晌,宗柏轻声说:“我不是很执着的人,你放心。”
喜欢看星星的人,大多并不期待星星给出回应。
周成凉漫不经心:“我当然放心,你是啥人不重要,俞印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嘶。”宗柏说,“周成凉你不能说好话了是吧?”
周成凉没回,磨磨唧唧从口袋里掏出两枚东西抛给他。
宗柏接住一看——是一枚奶糖和一枚巧克力。
他知道周成凉的意思了。
这人一如既往地懒,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有些话不明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
周成凉哪有那么大度?
要不是对他们俩都信任,早就叼着俞印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真狗啊。
宗柏“嗤”了一声。
“你俩又怎么了?”俞印姗姗来迟,对树梢端末的俩人表示担忧,“别在树上打起来啊,回头一起摔下来我就成嫌疑人了。”
“他伤成那样打不过我的,”周成凉一改半死不活躺树上的形象,热情欢快地冲他伸手,“你也上来,到时候就算要摔下去,也是他一个人,咱俩就成共犯了!”
“凉哥我发现你真有法制咖的潜质。”俞印没要他扶,用跟前俩人一模一样的姿势翻身上树,坐在他俩中间,“不会断吧?”
“结实得很,不会断。”周成凉宽慰他,“就算断,也是树梢那个先掉下去。”
宗柏:“……”
宗柏:“你说话是有什么公式吗?开口必踩我一脚?”
“哎你们俩真的,开个直播吧。”俞印提议,“开直播吵一天,围观的网友一定不少,日入十万不是梦。”
宗柏噤声,周成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们鱼仔就是聪明,有商业头脑,会赚钱。”
俞印哼笑一声,默许了对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动作,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许久之后,感慨道:“我记得高中也爬过树。”
“可不是吗。”宗柏回想起来半无奈半好笑,“高考前三天的晚上,你俩凌晨两点把我喊醒去看星星。”
俞印无辜:“周成凉的提议哈。”
周成凉想一出是一出,他并不奇怪,就是苦了宗柏,以为周成凉学到自闭抑郁了开始发疯,舍命陪君子爬上树,结果周成凉人坐在树上,枕着俞印肩膀睡了半宿。
而那晚一天,两个被硬拉上去的人对着空空如也的夜空发了两小时呆。
“第二天上课还迟到了,被老师叫去门口罚站。”俞印低头,“你说是吧凉——”
声音戛然而止,宗柏好奇:“怎么了?”
“历史重现呢。”俞印声音放得很低,抬手把周成凉的碎发整理好,对宗柏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他这几天水土不服,没休息好,让他睡一会儿吧。”
周成凉只有睡着的时候会显得很乖很恬静,就算在家,睡姿也不像他性格那样乖张,可爱得很,就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缩起来。
以前是抱枕娃娃,现在是俞印,这会儿就抱着他胳膊打死不松手,察觉到轻微的动静,还要往俞印颈窝蹭蹭加以挽留。
这谁舍得推开?
宗柏故作苦恼:“我是不是特别多余不该跟来?”
俞印无奈看着他:“再问这样的废话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