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压在心口的大石头后,周日,虎子跟着沈柔娇回村,去看看野生黄精。
两人出发时,陈老板特意叮嘱虎子,“好好表现,别给你叔丢脸,估量要保守,实在估不出就数棵数。”
数棵数?
因为滇黄精有个特点,根茎特别大,可以通过估算个体重量,来预估整体收成。
“叔,放心吧,我翅膀早硬了。”虎子跨上自行车,指着后坐,示意沈柔娇快上车。
“你别吹牛!”陈老板在虎子肩头重重地拍了拍。快五年的学徒生涯,是该干出点名堂的。
快骑出县城时,一辆自行车出现在后方,听见有人狂喊:“师傅,师傅,等等我!”
沈柔娇开始没反映过来,直到喊声里加上前缀“沈柔娇师傅!”她终于明白,是在叫自己。
回头,顾长庚蹬着自行车努力追赶上来。
?
这个徒弟怎么有点狗皮膏药的意思。敢情,他昨天问周末什么安排时,就已做好同去的准备?
自行车停下,沈柔娇皱着眉,睨了眼顾学弟,他今天身穿深蓝色运动套装,斜挎同色系蓝布包,脚踩白色球鞋,怎么看都像是去郊外游玩的。调整好心态,她笑得微甜,问道:“你不会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吧?”
“对呀。”顾长庚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笔记本,扬起手,“跟着师傅学认药材。”
“师傅?”虎子上下打量着顾长庚,这小子怎么有点公子哥的味道。
“我才收的徒弟,也是我学弟。顾长庚!”沈柔娇简单介绍他们认识。
末了又俏俏对顾长庚说:“庚!我跟你商量点事。你人高马大的,在外面叫我师傅不合适。能不能私下里叫,最好是没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再叫。怎么样?”
“你的意思,我拜师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顾学弟是懂概括的,迅速get到沈柔娇的意图。
“没错,只有咱们俩才知道的秘密。”沈柔娇做出个OK的手势,快速轻眨起左眼,像灵动的星辰忽闪了一下,俏皮神秘。长长的睫毛扇动,似蝴蝶振翅,轻盈而娇俏。
顾长庚沉浸在她的那一眼中,心底某处不可控地收紧。视线瞬间错开,却正对上虎子哥探究的眼神,几乎下意识地,他也跟着做了个OK的手势。
……
赶到河东村,先回沈家吃午饭,三人一进院门,最先迎上来的是吉祥、如意。两只小狗长大一截,看到沈柔娇扑到她身上,要抱抱。
“哇,好可爱!”顾长庚抢先一步抱起吉祥,撸得狗子舒服的不得了,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尖,任由他摆弄。
听到声音,沈父跟几个哥迎出来,看到陌生的顾长庚刚准备问,就听到他毛遂自荐,“我叫顾长庚,是沈柔娇的学弟,她不是我师傅。请多关照。”说完,他深鞠一躬,表情又奶又乖。
?
什么意思?谁不是谁师傅。
!
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刚才,他的那点小心思没能逃过虎子哥的眼睛,顾长庚慌乱之中答应下来,可骑车的路上,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儿,沈柔娇不想让外人知道,不就是后悔当他师傅了嘛。但刚已答应,就不能反悔,还好他懂变通。
“那个,吃饭吧,刚好跟二哥商量黄精的事。”沈柔娇不想让他们再问,转移话题,走过顾长庚时,贴心地送给他一个白眼。
嚯,人娇,白眼都这么好看,劲儿劲儿的。
没能守住嘴角的笑,顾长庚又抱起如意跟在后面,虎子走过时,不经意地来了句:“周师傅若在,你当不上她徒弟。”
当下,顾长庚并没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小南川市流脑疫情爆发,他在疫区见到周淮樾才彻底明白。
吃饭时,沈柔娇把周淮樾给她留信的事,讲了遍,并未点出顾长庚的身份。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只有沈天南心里直犯嘀咕,犹豫要不要问问小妹,她到底跟周淮樾是什么关系。
之后他们聊到崔老板的黄精订单,二哥沈天城桌子一拍,大呼:“神了。周淮樾神了!”
整得大家一头雾水,齐刷刷地望向他。
原来,挖地黄时,周淮樾就跟沈天城说过:“地黄下来是黄精,再挖就是当归。黄精要去南面挖,都是五年龄的大货,少说也能挖五六百斤。崔老板还会要的。”
他当时也就一听,只想赶快把眼前1000斤地黄的事了结,没想到全被周淮樾猜中。
听沈天城这么说,虎子兴奋不已,恨不能立刻上山。他想去看看五年龄的大货到底能有多大。
真要说起来,倒不是周师傅能掐会算,而是沈柔娇会画饼,一直给他洗脑,这单干完,肯定还有下一单,下下一单。
不会画饼的老板不是好老板,画饼就是画梦想,画希望,画远大的愿景。老板画饼有一套,一起上市分股票。
沈柔娇心中暗笑,周淮樾有饼真吃啊。
她又问起药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