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僧侣们开始分发香花和香料,让信众们自行涂抹在身上。
赵望舒闻了闻,浓郁的香味,熏得她险些打了个喷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把香包塞给绿枝,“收好。”
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往身上涂抹的,别跟她说什么受过佛祖赐福,涂抹了会如何如何,她才不信呢。
佛诞节后,赵老太太没有再让姑娘们抄经文了,她换了个法子磨练姑娘们的心性:诵经。
蝉娘子解释道:“每天虔诚地在菩萨面前念经文千遍。”
姑娘们都惊住了,念经文千遍!这是念经文吗?这是要念死她们吧?
“是默念,还是大声的念出来?”赵望舒问道。
“小声的念。”蝉娘子答道。
似乎怕她们不愿,赵老太太说道:“菩萨慈悲,佛法无边,你们虔诚向佛,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谢老太太教诲,我们会虔诚诵经的。”赵双枝抢先答道,而后斜了眼赵书晴。
“今天休息一天,从明儿开始,你们去观音殿诵经千遍之后,方可回房歇息。”赵老太太说道。
姑娘们从房里出来,赵玉秀哭丧着脸道:“要念一千遍,腿都跪麻。”
“是诵经不是跪经,应该是结跏趺坐。”赵淑惠说道。
“结跏趺坐,坐久了,腿也麻啊。”赵玉秀噘嘴道。
赵望舒劝解道:“总好过跪着,这么想,你就没那难过了。”
“这又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磨死人了真的是。”赵玉秀看着赵书晴道。
“不是我,我没有。”赵书晴连忙否认道。
赵双枝目光不善地盯着她,“不是你,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紧张。”赵书晴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不敢与赵双枝对视。
“你心虚了。”赵家华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不是,我没有。”赵书晴眼中含泪,瘪着嘴,摆出一副让人垂怜的委屈样看着赵望舒。
赵望舒气笑了,她又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
但是虽然怀疑她,也不想帮她说话,可不想把赵老太太闹出来,“行了,都回房休息吧,从明天起,就有得累了。”
大家再一次抛下赵书晴,结伴离去,任由赵书晴流着眼泪回禅房。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上早课,赵书晴没有出现,而后就知道她病倒了。
“是真病倒还是装病哟?”赵双枝撇嘴道。
“不管是真病,还是装病,她今儿不用去观音殿诵经。”赵玉秀气呼呼地道。
“她好奸诈。”赵玉英怨恨地道。
事实上,赵书晴还没这么奸诈,她是真病了,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还熬夜抄心经。
被姐妹排挤,她又哭了半宿,撑不住了,就病倒了。
寺里有僧人擅医,给她诊了脉开了药。
赵望舒她们每天诵经,累得很,当然也是故意不去探病的,同住一院,赵书晴在她们眼中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经过诵经十日的磨砺,这场虔诚的礼佛即将落下帷幕。赵老太太派遣蝉娘子告诉她们:“收拾行李,明日回城。”
“总算可以回去了。”赵玉英险些喜极而泣。
这二十多天在寺里,她们可吃不了苦头,礼佛这种事,有这一回就够了。
次日,主持亲自送各府的女眷下山,“阿弥陀佛,贫僧祝诸位施主平安喜乐。”
“阿弥陀佛,大师珍重。”众人双手合十道。
山门外,各府的马车早就等在那儿了。
回城的路上,赵望舒靠在锦垫闭目养神,她不困,是不知道跟泪眼汪汪看着她的赵书晴说什么好。
赵家华把头偏在一边,刘书清低着头,赵书晴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们找她说话,委屈极了。
她抄经书,的确有讨好赵老太太之意,但真没想到赵老太太会让姐妹们一起抄。
至于诵经,她只是提一句,并没有撺掇着老太太让姐妹们去观音殿诵经的意思。
姐妹们实不该迁怒于她的。
“华姐姐。”赵书晴轻声唤道。
赵家华听若未闻,依旧透着窗帘的缝隙看外面。
“华姐姐。”赵书晴已声带哭腔。
“不要和我说话。”赵家华冷声道。
“华姐姐,我真的没有跟老太太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那么做。”赵书晴委屈地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说,你病还没好,就安静些吧。”赵家华说这些话时,都没看她。
赵书晴还生着病,赵老太太怕她传了病气给自己,就没带她一起坐车,将她塞进了这辆车里。
这时一阵风吹过,窗帘高高扬起,赵望舒睁开眼,“你们闻到什么味了吗?”
赵家华用力吸了两口,“是有股味道。”
“是血腥味。”刘书清淡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