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阳光照在巍峨古朴的城墙,一砖一石晒的滚烫。
燕京南城门,已经施行了禁行令,南来北往的商贩、三山五岳的旅人,出入城中的百姓,此刻都只能绕行东西两门。
皇帝亲征东海倭寇凯旋,这样的场面,估摸没人愿意离开,纷纷站在道路两侧,顶着闷热的温度,里三层外三层的等候得胜之师出现。
皇后房雪君坐在凤辇内,身边是不停擦汗的太子苏谌,这样闷热的天气,坐在母后的马车里极为恼火的,可看到母后笑脸如常,额角上连一点汗渍都没有,便忍不住问道:“母后,你一点都不热吗?”
“热啊,但母后能控制,心不焦躁,人就不会太热。”
房雪君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已经快要临盆了,好在陛下这个时候得胜而回,她心里非常高兴。
“明明就是母后用内力控制出汗。”苏谌双手环抱胸口,小嘴嘀咕。
“既然知道,那你还明知故问,无非就是想知道,你父皇什么时候回来。”房雪君抿嘴轻笑,将帘子撩开些许,指了指外面另一辆马车,“谌儿,你不如去问问荀侍郎。”
苏谌小小年纪,对朝廷百官的官位,多少有些了解,母后口中的荀侍郎,便是中书省侍郎荀彧,听说是跟着父皇起兵,一直以来都在定安城固守后方,三年前才迁到燕京。
“荀侍郎是真正的大才,一直隐在后方,你父皇一统六国,以及夏国的治理,大多都出自他手。”
房雪君像是回忆当年,笑道:“你父皇有一次说漏了嘴,原来当年他跟着荀侍郎学习过治国之道,而且荀侍郎还专门你父皇写了一本《平燕策》。”
俏丽的妇人摸了摸儿子的头。
“记住,对待荀侍郎一定要恭敬、谦让,你父皇是很尊重他的。”
“嗯,孩儿知晓了。”
苏谌乖巧的点头,随后向母后拱了拱手,便下了这架凤辇,在侍卫的目光之中,跑向侧面的那辆马车前。
跟随的小宦官赶紧唤道:“哎呦,太子慢点!”
正要过去搀扶太子上车,苏谌一个踏步,轻巧的跃上车辇,便隔着车帘拱起手,脆生生的开口。
“荀侍郎,我是苏谌,能否进来请教?!”
车帘里,传来温润的嗓音。
“外面天气炎热,太子快快进来。”
“是!”
苏谌遵循母后的教诲,礼貌的将车帘拉开,便看到衣帽端正的文士,正坐在软垫上看着书卷,一旁还有醉醺醺的另外两个文士,苏谌认得两人,是绣衣司副统领李白,以及参政军使、礼部侍郎郭嘉。
苏谌有段时间就是跟着李白学习剑术,直到后面要教他饮酒,而郭嘉更是提议带他逛青楼见识一番……
幸好被房雪君、李望秋及时发现,才阻止两人的荒唐行径,之后便不敢再让二人教导了,转而想要让苏谌拜诸葛亮或者贾诩为太子太师和太子少师,可惜两人随军出征。
到得后面,便想到了荀彧,这位居于幕后的王佐之才,但对方时常借才情不堪而婉拒。
但房雪君知道,越是这样,说明对方越是有大才的,在宫里时,便不时让苏谌去中书省拜会荀彧,请教一些学问,或跟着对方观言谈举止。
眼下迎接天子率得胜之师凯旋的机会,房雪君自然也不会放过,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苏谌进到车厢,恭恭敬敬的向荀彧行礼,就算是昏昏欲睡的郭嘉、李白二人也都一一施了礼数。
“太子今日又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想要老臣解惑?”荀彧微笑着让苏谌到旁边落座,这孩子最近一段时日,日日过来,没事都要找一些事来询问,故此他这样打趣的问道。
“今日没有,就是想过来问问侍郎,我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郭嘉、李白嚅了嚅嘴,啧啧两声,翻了一下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放下书卷的荀彧温和轻笑,“太子这般问,可就难为老臣了。”
苏谌眨了眨眼睛:“为何?”
“长途行军,脚下虽有道路可行,却不知所行之时,会遇何种变故,如大雨、如狂风,原本如约而至,可能因为变故而拖延,所以老臣这才会说太子难为老臣了。”
“其实,行走千山万水,亦如人生之旅,途中必有千难万难,太子不可遇难而退。”
“我当然不会遇难而退,我会像父皇那样,谁敢挡我,我就发兵打死他!”
小人儿握着拳头挥了一下,眉宇间泛起一丝英武之色。
不过,荀彧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太子这番话说早了,倘若挡太子道的,是万千黎民百姓呢?”
“那就……啊?”
苏谌话语停下来,愣的张开嘴无法阖上,不等他询问,荀彧开口说道:“民者,帝王之基石,却也能将高高在上的帝王绊下皇位,民若挡了道,做为皇帝,就该自省了。”
“什么时候百姓才会挡皇帝的道?”
“填不饱肚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