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燕京文武亦如往常乘马车自各家出来,在皇城朝阳门聚集。
今日是皇帝从定安省亲回来,积攒了十来天的奏折,该是呈递上去,等待天子批复,随后下达地方。
做为一个新兴的朝廷,完成了几百年来不曾完成过的统一大势,整个夏国从上到下,呈出一种生机勃勃的势头。
不多时,贾诩、王朗、狄仁杰等人也来了,众人连忙上前拱手见礼,人是会附势的,无论朝廷如何更替,这一现象从来不会缺少,不过夏国朝堂上为首的文武却是少见的没有派别,以至于开国六年了,也不曾有过派别之争。
过了一会儿,诸葛亮,还有一拨武将骑马而来,为首的将领和文臣没有派别的间隙,朝中这些文武大臣自然也不会相互攻讦,就算有间隙,皇城外见了面也会友好的点点头,随意招呼几声。
时间刚好到五更天,东面的青冥渐渐化开,泛起鱼肚白时,朝阳门被皇城士卒打开,众人按身份、官位依次呈队列进入宫城。
沿着长长的宫道前行,离开朝阳门后,是左右承云门,大臣们分成文武各走一边。
随后便是垂拱门,最后到达承云殿。
在殿前的广场重新列队,等候了一会儿,朝中文武们似乎察觉到今日宫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此时,天色已泛起亮光,视野扫过一圈,便能看到宫中侍卫悉数被替换成了虎卫营的甲士。
这时,一個小宦官从承云侧殿的檐下跑过来,到了众臣一侧,压下气喘,开口道:“诸位大人,请入殿吧,陛下马上就来。”
今日与往日略有不同,众人心里顿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便依次入了承云殿,片刻不到,便听到大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回头望去,两列甲士持长戟,披戴铁甲铁盔,走动间,甲叶震抖,刀鞘碰撞,发出‘哐哐’动静,天光照着为首的身影,苏辰领着典韦、许褚龙行虎步,步履沉沉踏上石阶,他一身黑底龙纹的帝王袍服,头戴冕冠,腰间挎着长长的夏王剑,广场那边的石阶,一步步上来。
甲士左右分离随许褚驻扎殿外的同时,苏辰一掀袍摆跨进殿门,抬手朝拱手躬身高呼‘拜见陛下’的群臣,向外挥了一下手与袖口。
“众卿免礼。”
旋即,大步走上御阶,绕过龙案,在龙椅坐下来。御阶下方一侧的郑和,笑眯眯的上前,“开始朝议,诸位大臣,有要事奏的请出列。”
大殿之中,金龙绕柱,一排排青铜灯柱,火焰延烧。
身着帝服的皇帝,身材威猛,而御阶下面,静静的看着、听着下方出列的臣子一一呈递上奏折,讲述下方呈上来的民情,以及今年下半年,以及明年之后要做的民生要事。
在求得皇帝的想法、批准后,他们方才退回队列,到得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苏辰看完最后一本奏折,给予批准后,他放下沾有朱砂的御笔。
“朝议结束了,你们递上来的奏折,朕也一一批复,现在朕要说一件事,你们只需要安静的听着,有什么异议,下来与朕再商议。”
苏辰见下方文武脸色疑惑、或了然的神色,他话语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下去。
“.…..朕不是一个好杀的人,但打天下靠的不是仁慈,自定安城起兵以来,朕这几年一直打打杀杀,从北方杀到中原,再杀到南方,杀出一个皇位,杀出了六国一统……这三年来,朕暂歇了兵事,大搞民生,就是因为之前仗打的太多,让百姓无法安身立命,为躲避兵灾四处颠沛流离,这是朕的罪过……”
说到这里,朝中文武连忙拱手:“陛下言重了。”“天子岂能有错。”
苏辰抬起手,没有像往日那样说笑两句,将他们按下去,而是神色严肃的起身,走到御阶前:“……不用想着拍马屁,只要是人哪有没有错的。朕做过什么事,朕心里都很清楚,文治也好,武功也罢,天下百姓太平了三年,也丰衣足食了三年。朕真想将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但有些人不想啊!”
“两个多月前,你们做为夏国的肱骨,这世道百姓的父母,应该知道朕说的‘有些人’是谁。倭人强叩海岸,劫掠吴州外国商船,已经严重危害我大夏沿海子民、海上贸易,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外商惊恐不敢前来贸易,这是在动摇我大夏的根基,朕是绝不容忍的!”
苏辰走下御阶,手负在身后,他目光越过一众华夏文武,在朝堂其他大臣身上停留了片刻,脚步朝众臣中间走过,“你们当中享受了三年太平,想必有些懒惰了,想要劝住朕,暂熄了灭倭之策,毕竟夏国已经这么大了,足够让百姓内迁,但朕要在这里告诉你们,我大夏哪怕一寸土地,除非是我们不要,否则绝不会拱手让人,尤其是倭寇。”
“朕还没有老,剩下的时间多的很,朕要在有生之年,为朕的子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域!
苏辰抬手,指尖点了点双眼,声音铿锵有力:“朕的目光看得很远,手中天子剑,能斩断一切敌人。朕要夏国几代人、十几代人,都不用再担心有外敌,朕的野心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