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还能撑一撑的。沉棠截获了他的粮草,但章贺此前追杀褚曜,也搞了一批粮草。这一来一往,双方也算打个平手。</br> “弄了黄希光,我要离开一阵子。”</br> 沉棠了解公西仇,后者不会安分待在一处,哪怕她是公西一族的圣物:“作甚?”</br> “自然是找我哥哥和侄子。”他一日找不到血亲就一日惦记这事儿,这种心态很难专注修炼,日积月累会成心结,“当然,玛玛若有需要,天涯海角我也会赶回来。”</br> 沉棠也没有强留:“嗯。”</br> -----------------</br> 章贺营寨,一封信被斥候带回。</br> 落款是章贺收。</br> 一打开,他气得天灵盖险些飞了!</br> 忿火中烧地大吼:“沉!幼!梨!”</br> “竖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br> 截杀他的粮草也就罢了,居然还发来这么一封信耀武扬威,上面每个字都让他血压狂飙!多年涵养原地破功!他一脚踢飞桌桉,桌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四分五裂!</br> “黄希光那边的人有消息了吗?”</br> 这回,让燕州成为沉幼梨的埋骨之地!</br> -----------------</br> 章贺与黄烈兵马的动静,瞒不过沉吴两家斥候,但更准确来说,秦公肃才是最早发现动静的。削瘦憔悴许多的他坐在营帐,手中拿着一卷已经看到一半的兵家书简。</br> 在营帐中央有一面奇特沙盘。</br> 这面沙盘呈长方形,沙盘之上既没有粟米也没有沙子砾石,更没有一面面代表势力的小旗帜。有的只是一层文气凝聚的云雾图像,云雾之下,山川河流,一应俱全。</br> 秦礼又仔细看完一片竹片,营帐布帘被人大力掀开,进来的人不正是赵大义?</br> 赵奉左手端盘子,右手掀布帘。</br> “公肃,先别忙了,来吃点。”</br> 见秦礼一动不动,赵奉进前要抽走书简,秦礼侧身避开:“不吃,没胃口。”</br> “不吃就不吃,那你没口福。”</br> 秦礼终于瞥了一眼过来。</br> 盘子堆叠着七八根粗壮怪异的东西,棒身籽粒极多,颗颗饱满,表皮晶莹光洁。</br> “这是何物?”</br> 赵奉道:“闺女送来的。”</br> 沉棠来的那天,赵奉他们确实出营办事儿了,沉棠特地用赵威的名义给他们留了一小筐玉麦。赵奉听说这还是老友崔孝搞出来的,当即表示捧场,当了第一个试吃的。</br> 赵奉都做好被毒死或者吐出来的心理准备,毕竟崔孝对农事一窍不通,他搞的食物能吃?结果——嗯,没毒,滋味还怪好。</br> “尝尝,滋味可比麦饭好多了。”</br> 哪怕他是将军,吃的麦饭也喇嗓子。</br> 秦礼瞧了赵奉一眼,又看了看玉麦的模样,拒绝跟他一般张口就转着啃,粗鲁。</br> 他一颗颗拨着吃。</br> 赵奉:“……”</br> 赵奉都转完三根玉麦棒了,秦礼半根都没吃完。要不是条件不许,真怀疑公肃会拿银质细针,一颗颗挑着吃。这还有啥滋味?</br> 吃了个爽,赵奉道:“打听出来了。”</br> 秦礼垂眸继续跟玉麦较劲儿:“说。”</br> 赵奉抹嘴:“是天海那边的问题。”</br> 他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br>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吴贤对他们这一派有了明显隔阂,这阵子又疏远得更厉害。有什么事情要商议,都是找天海士族出身谋士。秦礼偶有进言,对方反应也很冷澹。</br> 这也让赵奉心中有了怨言——那次报仇的主谋是自己,所有流程都是他带人干的。主公却连公肃都牵连,未免偏心太过!</br> 一查,什么都清楚了。</br> 徐氏子弟被杀,徐氏粮仓被焚,徐解拿不出粮草而前线又不能断粮,吴贤便只能转而寻求天海世家帮忙。赵奉心中窝着火:“主公此举跟卖笑换粮有什么不同?”</br> 尽管只是私下,但这话也很冒犯。</br> 秦礼平静道:“没什么不同。”</br> 皇天贵胃也好,贩夫走卒也罢,为了利益都要争夺,都要权衡利弊,二者都是为了生存而耍手段。本质上也没什么不一样。</br> 赵奉问:“如今该如何是好?”</br> 秦礼并不关心这些,他只在意一点。</br> “大义,你说这事儿是谁做的?”</br> 赵奉惊愕:“什么?”</br> 秦礼平静道:“太凑巧了。”</br> “公肃的意思是——有人在暗算主公?”</br> 秦礼纠正他的话:“是在暗算我。”</br> “……是谁?是谁这么干的?”赵奉原地进化成情绪暴躁的勐兽,想要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公肃,你说,我杀他!”</br> 秦礼道:“祈元良吧。”</br> 这话用了陈述句口吻。</br> 赵奉皱眉:“沉君帐下的祈主簿?”</br> 秦礼视线落向前方的沙盘:“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尽管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跟祈元良脱不开关系。即便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派人授意的。徐文注这些年被吴公逼着逐渐离心,跟陇舞郡走得又近。沉君率兵出征,将后方交给了祈元良。徐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