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从小在战火中长大,她心知每拖延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刚才为了防止源稚生犯倔不肯离开,她刻意隐瞒没有透露源稚女的存在,只说自己是趁乱摸了进来。
而禅室隔壁,已经把耳朵贴在墙上恨不得带个听诊器的夜叉也有点急,都不等樱和源稚生做出决定,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过来,粗着嗓子说道:
“少主,事已至此,就算你坚持留在这也难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其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枯等真相大白,还不如逃出去后再想办法。”
刚才源稚生的话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自家有可能是被亲兄弟给泼了脏水,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现在神社被炮轰的不成样子,家族成员也不知死了多少,就算源稚生真的清清白白,此刻一轮轰炸下来也是裤裆粘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面对两位部下的劝说,源稚生也没有硬撑着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即便他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得为两个家臣的性命考虑:“走吧。”
夜叉说得对,五位家主遭假象蒙骗,又被猛鬼众和屠神行动所累,能还他清白的只有他自己。
而且想要挫败屠神计划的人还隐于幕后,必须将他揪出来,否则日本将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三人迅速离开禅室,才刚走到准备留给犬山造楔的墓地时,就撞上了前来回防的明智阿须矢等人。
“哎哟哟,少主,你这是准备去哪啊?”肩扛武士刀,笑容有些放肆的虎彻语带嘲讽:“如果是想要体验一下东京夜生活的话,能不能带我一个?”
其余几个年轻男女也是面上带笑,手握武器一字排开拦住了源稚生的去路。
为首的明智阿须矢拎着刀,刀尖在小道上轻轻划出一条细线,阳刚坚毅的面容上没有多少表情,声音低沉:“少主,外边有点乱,但神官们还能应付,无需你亲自出手,还请先回禅室稍等。”
他没有直说源稚生打算趁乱逃跑,而是给了个台阶。
明智阿须矢是个聪明人,在源稚生彻底坐实叛徒罪名之前,或者说大家长橘政宗还没死之前,他不会表露出明显的敌意。
源稚生隔着三十米的距离与明智阿须矢对视,虽然对方话说的很客气,但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透着一股子战意。
源稚生听说过明智阿须矢的名字,当年他在橘政宗的安排下学习日本各个流派剑术之时,从那些剑派弟子口中得知了有个好武成痴的疯子,每次切磋时打法都像是在生死决斗,每一次挥刀都是奔着杀死对手,很多人面对他都是未战先降。
而那个传闻中动起手来六亲不认的疯子,此刻正提着刀,向他邀战。
“抱歉,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源稚生拒绝了明智阿须矢给的台阶,在对方兴奋的注视下,从樱手中接过了一把武士刀。
他的武器经由特殊渠道托运,此刻或许还在前往日本的路上,三人除了樱随身携带的佩刀,也就剩刚才从看门神官那儿夺来的薙刀。
王对王,将对将。
机会难得,明智阿须矢准备试试源稚生的成色,他知道少主大人精通日本各大流派剑术,其中还包括了许多他接触不到的古剑道流派,所以他制止了其余人想要一哄而上人多欺负人少的战略,孤身一人上前迎战。
源稚生见状也不多废话,左手抓着刀鞘缓步上前,右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可能抽刀而出。
明智阿须矢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越发高涨凝实,眼中熊熊战意燃烧,脸上也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狂气,好似日本古代那些臭名昭著的试刀狂魔。
反观源稚生,俊美的面容依旧是那般冰冷无情,像个正在执行对敌程序的杀戮机器,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战意或是杀气。
但源稚生每踏出一步,明智阿须矢感受到的压力便增加一分,那冰冷的眼神如死神镰刀一般在他脖颈处徘徊,令他眼中的战意越发狂热。
双方距离越走越近,在越过十五米间隔的刹那,明智阿须矢拖刀狂奔,脸上也挂上一副杀人魔才有的狂笑:“来,让我见识一下,少主你的器……”
话没说完,他眼睛一花,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在眨眼间穿越了五米距离出现在他身前,一双充斥着王者威严的绚丽黄金瞳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他来不及挥刀,也没有发现自己胸口处已经多出一只手,手中还握着黑色刀柄。
“咚!”一声闷响,剧痛自胸口袭来,明智阿须矢前冲的身形骤然停滞,整个人如同大虾一般弯曲,眼神有些茫然和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败的如此突然如此迅速。
胸膛没有被刀锋贯穿,只是胸骨被刀柄砸的碎裂凹陷,连带着被胸骨保护的脏器也受到巨力侵袭,驱使全身血液流动的心脏出现了短暂的骤停。
明智阿须矢眼前一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没有让手中长刀滑落。
“好……好强。”
他喃喃低语着跌落在地,仰望着一击秒杀后眼神没有出现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