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解风情,惹来男人的轻笑,将以往诺玛对自己说的话稍加改动还了回去:
“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做什么,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你还是你。”
“不要照搬我的话。”
芬格尔呵呵笑着,将银灰色的长发归拢在脑后,摸了摸自己刚刮完胡子的下巴:“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诺玛闻言轻哼一声,接着地下室正中间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中只剩下茫茫多的红绿两色小灯在疯狂闪动,庞大的人格数据涌入超级主机,仿佛海水逆涌入江河。
各色指示灯以十倍的速度闪烁,且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控制了整个地下室的节奏。
忽然间,所有的灯熄灭,地下室陷入绝对的黑暗。
芬格尔坐直身子,看向从头顶打落在面前的一束光。
荧光的碎片在光束中如雪花般悠然飘落,一个半透明的女孩出现在光束中央,她漂浮在距离地面半米高的空中,如瀑般的青丝垂至脚下,发梢却又漂浮着没有落在地上。
“欢迎回来。”
穿着丝绸长裙的女孩背着手,一双赤足踩在空气中,上半身微微前倾,精灵般的俏丽玉容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宛如等待良人归来的贤惠妻子。
“我回来了,Eva。”芬格尔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虚抚着女孩的脸颊,而Eva也配合地眯起了眼睛,似乎在享受着爱人的轻抚。
只是虚与实的界限无法跨越,Eva睁开眼,看着不似以往那般颓废的男人,好奇道:“任务执行的很顺利吗,我看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作为无孔不入的人工智能,她早在芬格尔提交任务报告的时候就得知了一切,此时发问也不过是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Eva知道,她的男孩儿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自己。
“任务没什么好说的,也就那样。”芬格尔摇摇头,不想回忆被那个无良作家支配的恐惧,他拍了拍脚边的箱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要不要猜一下这里边是什么?”
他很清楚今天在宿舍楼发生的一切都被女孩看在眼里的,但他压根不担心自己会被误会,因为她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不会喜欢那种无聊的东西。
而正如他所预料的,Eva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样子,反而低头打量着箱子上的标签:“是什么,给我的礼物吗?”
“嘿嘿,你猜。”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淑芬同志也沾染了一点夏师傅同款贱气。
“你又调皮了,小芬格尔。”
女孩伸出一只手,似乎想和以前一样轻轻掐住男人的脸颊,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她真的好想再感受一下他温暖的怀抱,想再被他紧紧握住手十几个小时都不松开,想被他用力吸吮着唇瓣……但以她如今这副模样,一切都只能是妄想。
芬格尔察觉到女孩一闪而逝的失落,没有继续卖关子,一把将木箱打开,露出里边雕刻着黑红两色纹路镶嵌有宝石与十字架,华丽的如同吸血鬼女王沉睡的棺椁。
“这是什么?”Eva莫名感觉这里边的东西似乎对自己很重要,仿佛找回了早已遗失的心跳。
“这是给你、也是给我的礼物。”芬格尔笑着打开木棺,里边是一具白玉般干净无暇的傀儡。
傀儡的身体平坦没有任何特征,头部同样没有五官,唯有额间绘着一个玄妙的图案,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在九天之上翱翔。
Eva注视着那个图案,鬼使神差的,伸出虚幻的食指轻轻在上边点了一下。
就在女孩半透明的食指接触到凤凰图案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由3D成像技术制造而成的光与影的幻觉,竟然点亮了那火红色的凤凰图案。
芬格尔脑海中仿佛响起一声尖锐的凤鸣,接着便瞧见那华丽的棺椁猛然碎裂重组,化作无数触手般的机械手臂,直接扎进了蕴藏着海量人格数据的超级计算机。
霎时间,黑暗的地下室内开始疯狂闪烁起红灯,从天花板投影而下的光束也开始明灭不定,女孩的身影变得有些失真。
Eva见此情形,还以为这些东西是在入侵学院系统,来不及询问芬格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双眼开始浮现极速变换的数据流,像是在与某种不知名的存在争夺着系统的控制权。
“滋滋——”
地下室的机器发出异响,芬格尔瞧着这一幕有种引狼入室的既视感,好似二战期间隔壁某邻居一边低头哈腰说着“Sir,this way!”一边给德军带路一样。
不过现在学院的防御系统还没发出警报,问题应该不大。
芬格尔看着Eva掉帧般闪烁不停的身影,心里有些紧张,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在默默祈祷夏师傅给的红包千万要靠谱,否则他就成卡塞尔学院新世纪以来头号大恶人了。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