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少年看见桑梅到来,忽然挥手收回眼前的白雾,冷声道:“你最近来我这儿的次数未免有些太多了。”
桑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大脑都宕机一秒,她几乎无法调动脑子进行思考,只知道呆站在原地。
原来宁大人不知道她来了么……而且听语气好像也不欢迎她来……
桑梅立刻惶恐地低下头,“小梅这次来是想向宁大人汇报事情的进度,并非有意打扰。”
苍白少年闻言,平直的嘴角这才有了些弧度,“说来听听。”
桑梅立刻汇报道:“小梅用您赐下的命盘辨明华东方向有异动,但那里本就是好几座繁华的城市所在,人气充沛。”
“玄门之人想利用其行不轨之事也是寻常。”
“小梅能查明出几件牵扯较大的事,一是H市的一位富翁忽然深陷怪病,二是W市着名的沈氏集团有个重点项目早已完工,但落成仪式却一再推迟。”
苍白少年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桑梅,“那破烂玩意在你手里还当真能用。”
他看向桑梅的眼神里由此多了几分兴趣,“果然是我选中的人没错,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这些事能和玄门扯上关系的?”
察觉到少年的注视,桑梅的心绪控制不住地激荡起来。
她刻意放缓了呼吸,谨慎道:“粗粗听来的确是寻常的事,似乎和玄门没有联系。”
“但命盘往往会在小梅调查这些事情的时候给出提示,由此小梅才会加深调查程度,从而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提示?”王座上的少年似乎是来了兴致。
桑理闻言更加谨言慎行起来,她一定得在宁大人面前好好表现,让宁大人满意。
深深吸入一口气,桑梅冷静道。
“小梅也没法完全描述清楚这种提示,或许类似一种感应,当小梅握住命盘时,如果正在调查的事与您交代的事有关,小梅的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桑梅皱起眉头,“是一种类似生理上心悸的症状,只是感应的表现更加温和、更加……”
她顿住,似乎难以找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末了她喃喃道:“更加难以自拔。”
沐浴在白光中的少年轻笑一声,“你是说你沉浸在命盘给出的感应中无法自拔?”
桑梅苍白着脸色,她无法从这声轻笑中判断宁大人的情绪。
用力地咬住唇瓣,桑梅殷红柔润的嘴唇看起来像一颗可口的樱桃,她犹豫了一秒如实道。
“小梅自己动手查过,网络上的人说这种感觉很像……心动,就是见到爱慕之人的心动。”
桑梅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微弱如蚊吟,她不好意思地将头垂得更低,白皙的脸庞上羞红一片。
但下一秒,少年的话就让她粉腮褪去血色,变得惨白一片。
只听得少年冷笑一声,“你是说你从那命盘上感受到了心动,荒谬!”
“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事。”
少年几乎任何时候都是平静的,平静地嘲讽、平静地漠视,桑梅从没见他的情绪发生如此大波动。
他竟为这样一句话如此生气,为什么?
桑梅无从得知,混合着满心的茫然与恐惧,她跪在地上,为自己的话赎罪。
似乎是被少年威压震慑,血海中的万鬼一齐发出凄厉的哀嚎,尖锐而不可名状,刺得桑梅耳膜生痛。
只这一声,鲜红的液体缓缓从她耳中流出。
察觉到右耳似乎不能再继续接收到声音,桑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待鬼泣声停止,桑梅才虚弱道:“小梅只是如实转告小梅查到的东西,还希望宁大人不要生气。”
王座上的少年似乎怒意未消,他冷冷道:“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
桑梅匍匐在地,额头贴上冰冷刺骨的血水,浓郁的颜色带着让人几欲作呕的腥臭味道。
她冷静道:“是。”
少年冷冷道:“抛开命盘,说说你查到的事。”
“猜测事件是否和玄门有关,你总不可能只依靠那个虚无缥缈的命盘。”他扯扯嘴角。
桑梅很想辩驳,命盘不是虚无缥缈的,它带来的那种感觉也不是,那都是她切切实实体会到的。
但她要争辩的对象是宁大人,桑梅于是咽下了心头的话,垂下眼帘,只是说着她查到的东西。
她想说什么并不重要,宁大人想听什么才重要。
毕竟要不是宁大人救下她,她大概早已经死了。
桑梅冷静道:“就拿那位富豪的怪病来举例子,小梅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位富豪的病确实担得起一个‘怪’字。”
“按理说,作为富翁他有钱有人脉,也费力气找了许多国内国外的名医,投在里面的钱足够建上好多座医院,可时至今日却没人能从中分析出半点病因……”
“遍寻名医也不得缘由,这就是这件事当中的怪异点。”
“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