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在斟酌,所以她得提前打预防针:“今年要为公主的凤鸣阁送一批女官进去,你瞒着这些人,万一分去了凤鸣阁,又犯了事,到时候就不只是死你一个人那么简单,怕是整个内务府都要陪葬。”
皇帝跟公主身边的宫人有了首尾……这可是大忌讳。
当年太上皇的事虽然知道的人少,但内务府总管也是多年的老人了,皇家阴私不知接触过多少,能活着坐上总管的位置,怎么可能心里没有半点儿成算。
总管脸色煞白,笑容也僵住了。
“姑姑就别吓奴婢了。”
金姑姑冷笑:“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
“你也配。”
总管不吱声,心里打鼓的更是厉害,金姑姑的态度他不喜欢,自从做了总管后,下头那些人谁不喊一声‘爷爷’,结果现在却被人这般打脸。
可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以前是御前的姑姑,伺候陛下多年,品阶比他还高呢。
他好男不跟女斗,能屈能伸的很。
“还请姑姑提点。”
“提点算不上,只是提醒一句,陛下想要哪个妃嫔,不该由你来决定,你将这些有心思的名册往陛下跟前一送,她们的前程可就与你无关了,若陛下看中了,你便是送她们一程的登云梯,若陛下看不中,你也仁至义尽,人家也不能怪罪你不是?”
总管愣住。
难不成这珍贵妃当真就一点儿私心都没有?
许是他的表情过于直白,惹得金姑姑嗤笑一声,说了声‘傻帽’,扔下一句:“等名册全了,我再来取。”后,便直接离去了。
总管回去自己的房间坐了半天,才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傻帽’。
人家珍贵妃膝下三子一女,地位稳如泰山,这些经过小选入宫的小妃嫔,人家确实没必要看在眼里。
况且,能走小选入宫的路子,也证明这些人不大聪明。
宫女出身难不成是什么好听的名声么?
甭管身后站着怎样煊赫的势力,只一个宫女出身,身份上就天然有了瑕疵,若真是穷苦孩子努力上位也就罢了,偏背后还有势力,这是将旁人都当成了傻子么?
便是日后有了皇子,也给了别人攻讦的把柄。
这么一想,总管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他甚至都等不及那些人来报名了,立即便去求见了长安大总管,将京城有些勋贵不老实,想要通过小选往宫里送人的事情给上报了。
长安一听就有些麻爪。
自从镇国公府事发,皇后被斥责后,皇帝对勋贵的不耐烦就更多了几分,如今也不过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苦苦压抑罢了。
一旦太上皇驾崩,勋贵肯定要死一批的。
当即不敢隐瞒,趁着皇帝休息的时候,将此事告知了皇帝。
“哦?”
水琮来了兴趣:“竟有此事?”
“是。”长安心里有些忐忑,怎么瞧着陛下还有点儿高兴?
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水琮立即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激动:“去宣史鼏和邹文林觐见。”
史鼏花花肠子多,邹文林嘴炮能力强。
一个出身保龄侯府,一个出身南安王府,将此事叫给他们,定会办的漂漂亮亮。
长安立即派人出宫去请了这两位大人进宫,二人一个是礼部的,一个是大理寺的,八竿子打不着,却偏偏在宫门口给碰上了。
虽都出身勋贵,但一人是病秧子,一人是老纨绔,碰了头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闷头赶路。
等到了乾清宫,两个人一起在门外等候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严肃了,主要也是想不通,有什么事情是同时需要礼部和大理寺的。
“两位大人,陛下有请。”
里面水琮忙完了,长安立即出来请了两个人进去。
一如往常那般君臣相见,水琮也依旧是稳重的皇帝形象,直到他们站起身来,才将名册递给了他们:“两位爱卿且看看这份名册,看完了说一说为何这名册的最后一页要留下一张空白的纸张?”
名册先递给了邹文林,邹文林也没急着翻看,而是先问道:“不知这名册……是什么名册?”
“此次小选秀女的名册。”
额……
邹文林额头冷汗冒出:“回禀陛下,臣不敢逾距。”
甭管大选小选,日后都是要入宫的,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女人,这名册又岂是他们能看的?
史鼏也是没看,却直接给出了答案:“回禀陛下,想来那空白的纸张是为了给某些人家行一些方便的吧。”
“哦?爱卿知晓此事?”
史鼏赶忙跪下:“此事微臣也是偶然听说,具体如何操作,微臣却是不知晓的。”他赶忙将自己知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那酒楼包间清幽,因此说话的声音便大了些,叫微臣听了个正着,只听闻那人劝说早些年的小选都是这般操作,陛下日理万机,定不会理会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