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徐音尘语气平静:“母亲,您生养了我,我没资格忤逆您,既然您一意孤行,那我答应您。”
徐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当真?你愿意娶蓉儿?”
“我听您的,您叫我娶谁就娶谁。”徐音尘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好似一个木偶。
可徐夫人高兴的什么都顾不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好,我总算是放心了。”
徐音尘转过身,“您吃点东西吧,我还有公务,就先走了。”
徐夫人嘴角挂着笑,却无人注意到徐音尘出门时眼底死灰一片。
*
闻姝傍晚时分才回到燕王府,下马车时,一抬头,正好瞧见落日熔金,漫天红霞,不少人驻足,仰头欣赏。
闻姝看了几眼,提裙上了台阶,进了王府,得知沈翊还没回来,她就在前厅坐了会,竹夏上了盏山楂茶,她还没喝两口,右眼忽然跳了起来。
她放下茶盏,揉了揉眼,仍旧在跳动,她心里也生出一丝不安,随口问道:“竹夏,府里一切都好吗?”
竹夏不明所以,据实回答:“都好,并未发生什么不妥之事,王妃怎么了?”
闻姝又揉了两下眼睛,“右眼皮跳个没完。”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竹夏顿时紧张起来,“王妃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瞧瞧。”
“不了,”闻姝搁下手,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芍药,“你去看看兰嬷嬷。”
闻姝如今放不下的除了沈翊就只有兰嬷嬷,沈翊不在家,能让她稍稍安心的只有兰嬷嬷。
“是。”竹夏退了下去。
闻姝眼皮子跳个不停,心里头烦躁异常,手撑着桌面,支着下巴,百无聊赖。
魏皇后被废冷宫,魏家倒了,章氏也被抓了,没什么不顺心的,还有什么能让她“跳灾”呢?
竹夏回来得很快,“王妃,兰嬷嬷正在用晚膳,一切安好。”
闻姝点点头,“好,我等王爷回来再用晚膳。”
沈翊回来的越来越晚了,这次闻姝都有些饿了,但她的眼皮子还在跳,弄得没有任何心情吃东西。
沈翊回府瞧见闻姝等在前厅,微皱了下眉,“往后别等我,先用晚膳。”
闻姝上下打量他,瞧见完好无损的他,悬着的那口气才松了,“我一个人用膳没有胃口。”
两人一同回兰苑,沈翊牵着她的手说:“那你和兰嬷嬷一块用,皇上当起了甩手掌柜,我需要处理的政务越来越多。”
顺安帝这一行为,愈发叫两人无法揣测其心思,如果不是真的有意立沈翊为储君,何必要这么快将大权交了出去,有些东西给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闻姝:“如何处置魏家也交给你了吗?”
沈翊点头。
“那皇上还真是恨魏家。”顺安帝明知道魏家于沈翊有血海深仇,魏家落在沈翊手中没一个逃得了,顺安帝还要这样安排,可见顺安帝也巴不得魏家全死光。
“一个帝王被掣肘了二十年,如何不恨?”沈翊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可当初也是他自己选的。”
顺安帝选择依附于魏太后,依附于魏家,得以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嫡成功,可成功了,却觉得从前扶持自己的魏家碍手碍脚了。
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强弩藏。①
从魏家这边来看,当初扶持顺安帝也是一种悲哀。
但魏家也不是好鸟,没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做的太过了,要不然也落不到这样的下场。
总之,顺安帝和魏家,闻姝谁也不惋惜,只心疼夹在中间,被害得家破人亡的沈翊。
“章氏呢?你打算如何处置?”闻姝把今日回永平侯府,谢老夫人的话说与他听。
沈翊:“章氏是章氏,永平侯府是永平侯府,即便不休她,这事也不会牵扯到永平侯府,你想怎样处置章氏?”
闻姝摇摇头,“我不知道,不如写信去问问父亲吧。”
章氏待她不好,但也没多少仇恨积压在心头,大抵是因为沈翊待她足够好,感受到了甜意,便忽略了从前的苦涩。
“行,承恩公夫妇没了,世子按律得判处斩刑,毕竟是私通外敌的大罪,其余人或鞭刑,或下狱,或流放。”沈翊最恨的是魏皇后和承恩公,这两人决计不能活,其余人,沈翊也可以稍稍松手。
“国有国法,按大周律法办事便好,免得叫人捉住你的把柄,瑞郡王可有异动?”自从被皇上下令圈禁瑞郡王府之后,瑞郡王这人好似在定都消声灭迹一般。
沈翊:“没有,让人盯着呢,皇上下令无召不得出,太后崩逝,皇后被废,魏家倒塌,他算是彻底废了。”
闻姝:“他和储君之位一步之遥,只怕要恨死你了,莫叫他钻了空子。”
两人进了兰苑,也没几步路,闻姝却满心觉得疲惫,一进屋就坐了下来。
沈翊喝着茶,余光一直看着她,“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