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樱的脉象是一曲悠扬婉转的乡村小调,那上杉越的脉象就是一首劲爆难懂的死亡重金属,抽象到源稚生怀疑自己探的不是脉搏,而是夜场DJ的打碟器。
“绘梨衣,她是一个很听话很可爱的孩子……”
那狙击手的狙击能力非常强大,好几次上杉越都察觉到了死亡与自己擦肩而过,是恐怖的身体反应让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夜叉瞧见少主那看似粗暴实则轻柔无比的动作,忍不住咧了咧嘴,想笑但是又不敢,最后只能向上杉越投去一个充满敬意的眼神。
两人的手法算不上高明,甚至有些粗糙,但上杉越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躺在那静静地看着大儿子和樱那如出一辙的、没有多余表情的漂亮脸蛋,眼中满是“此生无憾”的慨然。
刚才在帮亲爹清理胸口伤势的时候,他感觉不到混血种强劲有力的心跳,甚至连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十分微弱。
“绘梨衣乖啊,这么晚了不能再吃油炸食品,小心变胖长痘痘。”
逃亡时源稚生忙着开车和开枪还击,根本无暇关注上杉越的情况,加上后者一直强撑着没有露出痛苦之色,直至此刻才发现这个已经八十一岁的老父亲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只是这丰富的不怎么和谐,符合日本特色的东西就不说了,路明非看着前方那些穿着奇装异服在街头横行霸道的红绿灯们,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刚抵达日本在歌舞伎町闲逛那晚。
真不愧是昔日蛇歧八家的皇,太硬了。
瞬间,整個大阪包括大阪附近的暴走族、讨债人、打手,无论他们正在进行何种有益或无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此刻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出街头,满世界寻找那四个活动的钞票。
此刻,大阪市政府正在集结警力准备拦住那群为了巨额赏金陷入疯狂的暴力分子,上杉越等人则是几经周旋终于甩开了身后的追兵,重新与夜叉和樱井小暮两人汇合。
很显然,上杉越体内存在着十分严重的问题,而且是那种会危及性命的问题,但他不愿意表明。
父子俩就这么静静对视着,无人说话,空气也变得很安静。
上杉越的伤势最重,他几乎承受了猛鬼众百分之八十的攻击,在褪去鳞甲和龙骨状态后,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伤口,很难找到一块好肉。
惹到他还好,会觉得对方有眼光,要是惹上了其他人,那就只能祈祷不要血流成河了。
大阪车站附近的步行街,苏茜拉着绘梨衣从炸串摊前经过,见她目光一直盯着那足有半米长的超大炸鱿鱼,路明非一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一边从兜里摸出几个小零食塞到她手里,示意她先用这些解解馋。
这般想着,他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处贩卖家电的电视机上,看到了四个相貌出众的人,看上去像是从监控摄像中截取的画面,有些模糊,勉强能分辨出五官。
樱井小暮在确认源稚女并无大碍后也是放下心来,走到旁边看着浑身是伤的上杉越,心中只剩崇敬和感慨。
身为真正的皇,上杉越有着堪比纯血龙类的钢铁之躯,无惧寻常火器的威胁,但他没想到在附近还有狙击手在埋伏。
“不急,先看看情况。”楚子航倒是不急,带着几人来到路边的花坛坐下,静静等待着后续发展。
离开那个身兼数职的无良黑医诊所,他便一直在想着被人拐走的女儿,但始终没机会询问关于小女儿的事情。
可以理解,他本就是如此拧巴的一个人。
若是这些混子们被大阪警察吓得四散奔逃,那他们就可以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强行帮他家里增添一点人气。
“那咋办,咱们现在剩下的钱不够住旅店了,现在摆摊开唱的话怕是得被人丢鸡蛋,大半夜扰民可不好。”路明非两手一摊。
听老父亲提起最小的妹妹,源稚生心中忍不住浮现出了那个沉默寡言喜欢打游戏看动漫,只能用写字本与人沟通的小小红发身影。
那他究竟在隐瞒着什么呢?
回头看了眼躺在另一张床的弟弟,源稚生脸上的表情也稍稍变得温柔了那么一点,他叹了一口气:
那他们后续的行动便会受限,如果强行逃跑还会引起祖国的警惕,怀疑他们是被有心人利用或者逼迫,去完成某些有违公序良俗的事情。
“要不咱们去中国驻大阪总领事馆那里看看?”路明非想起刚才在车站看到的地图上,有两个刻入灵魂的汉字。
源稚生静静地看着老者,心中对他的话只信了一半,混血种老了自愈能力下降很正常,但似他们这般的超级混血种理应有所不同。
超级混血种有着堪称恐怖的恢复力,但源稚生没能在上杉越身上看到伤势极速恢复的状况,逃亡至今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伤口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还隐隐有恶化的趋势。
原本楚子航和恺撒的目光还在附近旅馆招牌上扫视着,想要寻一个物美价廉(主要是价廉)的旅馆下榻,察觉到那些举着棍棒铁链砍刀霸势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