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说这信是成才拿出来的?”
虽然三哥的声带受了损,但温颜还是从他那起伏不大的语调中听出震惊的情绪。
“是的,就是他。我猜那张照片应该也是你的,但是却被温成才给偷走了,我来的时候你应该刚好在找那张照片对不对?”
“是。我是今天才发现照片不见了的,他离开这里已经好多天了,但我直到今天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三哥说着,再次看向了温颜。
他的眼神里带了些祈求。
“我平时不上网,你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来找我的,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我想知道温成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以。”温颜点头,“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作为回报,你稍后也要把我想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
三哥看着温颜,目光灼热而急切。
温颜有些不爽他这样的目光,干脆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墨镜戴上。
三哥立马拉低了帽檐:“对不起,吓到你了。”
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也主动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戴上墨镜后,温颜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观察三哥的表情了。
从今天和上次的相处来看,温颜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过于自卑敏感的人,每一次他遮挡自己的容貌似乎都是因为怕吓到别人。
一个这么替别人着想的人,当初为什么会抛下温柔母女呢?
……温颜把这几天温成才的所作所为,以及亲子鉴定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三哥。
三哥本来是坐着听的。
可当温颜把话说完,话音才刚落下的时候,他再一次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心里想着的,是直奔温颜而去。
可他才刚站起来,一旁的沈景修和沈景川也立刻起身了。
三哥张了张嘴,迅速看了眼兄弟两人后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次,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再一次从眼眶中滑落。
“所以你、你是小柔和我的女儿吗?你叫温颜,你随小柔姓。你、你真的,你妈妈她,”
三哥几度梗咽,尝试了好几次才把最后一句话问完整。
“你妈妈她是怎么死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墨镜之后,温颜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以为温颜的亲生父亲会是一个薄情寡信的渣男。
可这一刻,她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种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惊喜,也有巨大的悲伤,但就是没有冷漠和薄情。
温颜回答着三哥的问题:“我妈妈是在一场车祸事故中去世的,那时候我还很小,大概两岁半。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她严严实实把我护在身下,用她的身体替我挡了灾。我活了下来,但是妈妈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外婆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又有些痴呆,别说抚养我了,她连自己都顾不了,所以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你问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我不能百分百确定。
“我能确定的是,我肯定是我妈的女儿,以及我并不是温成才的女儿。但是,温成才当时拿出的另外两根头发、那两根不属于他的头发,跟我的DNA却是高度相似的。”
说完温颜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两份亲子鉴定报告以及从鉴定机构那里要回来的头发样本。
“我放在桌上,你可以看看。如果你年轻的时候真的跟我妈有过一段感情,如果温成才的照片真的是从你那里偷走的话,那我有理由怀疑这两根头发也是他从你床上拿走的。”
此时的三哥根本就无心去看温颜提供的报告,他弯着腰,双手握成拳狠狠地抵在心口处,一直在发出痛苦的低嚎声。
他脚下踩着一张废弃的纸壳子,温颜看见纸壳子被什么液体给晕湿了,形成了一个有一个深色的圆圈。
那应该是三哥的眼泪。
上一次看一个男人如此痛哭流涕,应该是公园里一个想买玩具他爸却不肯给他买的小男孩。
当时那个小孩在哭嚎着在地上打滚,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眼泪和鼻涕都混杂着一起淌进了嘴里。
非常真实的情感。
只是三哥,他是压抑着的。
哭了好久,三哥才抖着手抹了一把眼睛,然后颤颤巍巍从衣领里掏出一块怀表。
他把这块怀表挂在了脖子上,打开怀表,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照片。
然后他把打开的怀表放在了亲子鉴定报告上。
墨镜之下,温颜看了三哥一眼,随后伸手拿走了怀表。
怀表中的那张照片被三哥保存或者说是保养得非常好。
一看就知道年代恒久远,但却一点都没有花,里面合照的两个人的五官和脸上的表情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毫无疑问,合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