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
他抿着唇,低低道:“你不该碰我。”
“都是我的错。”贺连洲浅浅翻了个白眼。
殷屿:“……”
“我道歉。”他说道。
“那你说说你先前的失控,我就接受了。”贺连洲问,他想知道殷屿身上到底发生、或者存在什么。
殷屿闻言一顿,然后道:“我不需要你接受。我只是说说,为了良心好过。”
贺连洲:“……”
殷屿没有再搭理贺连洲。
上一次失控,就是那次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的那次任务里。
他不知道那些怪物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除去压在他身上的老队长做了他的盾牌,除此之外,他什么印象都不剩了。
他只是在昏迷的隐约间听见医生——至少当时他认为是他的主治医生——对孟局汇报情况,他听见那人说他有些“失控”,短暂地失去了感知和理解的能力。
就像刚才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恢复得更快,并且他还记得大多数的画面碎片,记得他如何误以为触碰是攻击,如何反抗、袭击、然后被钳制。
殷屿转身捡起地上散乱的照片,冷不丁地对贺连洲道:“打晕我是更简单更有效的做法,起码你身上的燎伤能少一半。”
贺连洲闻言挑挑眉,他不明显地短暂停顿了一下,就像是从未想到还有这个方式一样,但很快,他调笑道:“那我怎么舍得?”
“别逼我再给你添新伤。”殷屿头也不抬地回道,仿佛已经对贺连洲的胡言乱语有了抵抗力。
贺连洲耸耸肩膀。
殷屿低头整理着照片,当他捡起那张两人的合照时,他不自觉地微微收拢了掌心,停顿了几秒后,才像是重新整理好了思绪,一一放回相册中去。
“那么我现在再提到照片第三人的话题,是安全的么?”贺连洲少见地给予了一丝谨慎,询问殷屿。
殷屿下意识遮掩匆促般地舔了一下嘴唇,他闭了闭眼睛:“不,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个。”
贺连洲见状只好作罢,他坐到床上叹息:“那好吧,伤患先休息了。”
殷屿扭头看了眼贺连洲,男人近乎霸占了整张床——宾馆的资源有限,他们两人分配到的是员工的单人床宿舍,一共只有八平米,床占了一大半,没有洗浴厕所,只有一个单独的洗脸池。
殷屿放弃般地转过视线,挤挤总有位置睡的,他可以容忍伤患版的贺连洲一晚。
毕竟是他干的。
殷屿重重吐气。
等他收拾好所有的照片集,他从上衣内袋里拿出了那张贺连洲找到的三人合照。
他慢慢靠着床边滑坐到地上,拇指擦过父亲和母亲的脸,极轻柔地摩挲着。
“看来你还是挺喜欢我给你抢出来的礼物嘛。”贺连洲的声音在殷屿的身后响起。
殷屿甚至不会再被吓一跳,又或是觉得惊讶意外,他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所以我说了谢谢。”
“但我得到的只有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贺连洲撇下嘴角。
“呵。”殷屿不置可否地发出一个鼻音,“那是你活该。”
贺连洲皱了一下鼻子,对此表示不赞同,但显然没什么用。
殷屿抚过照片,过了几秒,他才又开口:“你抢出来了我和他们最后一次拍下的合照。”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所以,是的,这意义非凡,谢谢。”
贺连洲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殷屿,他扬起唇角:“不客气。”
殷屿抬眼看看贺连洲,没再说什么,只是上床抓走了一个枕头:“睡觉。”
贺连洲怀疑地扫了眼被自己霸占的单人床:“等等,怎么睡?”
“挤。”殷屿找了个空挡便坐下来,两腿一曲一挺,贺连洲便毫无准备地被殷屿蹬了一脚,果真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床位来。
毕竟连沙漠里那倒扣的“鸟巢”都能挤着睡,一张单人床,有什么挤不了的?
贺连洲腰后硌着殷屿的膝盖,梆硬,只能叹气着侧身牢牢守住最后半个床位。
没被踢下去算殷屿留脚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是被门外的吵嚷声闹醒的,门外在派送早餐,总有人想多占一份便宜,推推搡搡地就吵了起来。
殷屿打开房门,就见吵架的两拨人已经被劝得差不多停火了,宾馆的服务员推着小车来到殷屿面前,递来两份早餐盒。
贺连洲从殷屿身后探来一个脑袋:“还有水果啊,真不错。”
“洗漱去。”殷屿推开那颗脑袋。
他刚把餐盒放下,忽然就听脑海中那道沉寂了快一个多星期的系统声音毫无预警地响起——
“游乐园当前运营已连续五天全天游客人数不足五十人,低于游乐园开放警戒值,请宿主及时查看乐园日志以了解最新情况。”
“请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