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了,赵望舒就要走,赵家华和赵书晴同时唤道:“舒姐姐。”
赵望舒看着她们,只觉头痛,摆脱那些姐妹容易,摆脱她们不容易,谁让她们交好呢。
可她不能带她们去清荷衣坊,她在外开店子的事,她不想这么快让大宅的人知道,而她们俩身边都带着大宅给的婢女。
“怎么了?”赵望舒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装糊涂好混过去。
“舒姐姐,你要去哪?我们一起啊。”这是赵家华。
赵书晴说的是:“舒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吗?”
“我在陪红嫦去看她亲戚。”赵望舒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她们绝对不会同行的借口。
如她所料,两人没有再说要跟她一起了。
装修中的清荷衣坊,还关着门,赵望舒是在织染坊见黄掌柜、伙计和做女红的女工的。
“你们就当她们俩是进店的客人,我看看你们怎么招呼她们。”这是对伙计的考量。
“我看过你们做衣裳的手艺,还不错,但不知你们绣花绣的如何,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你们绣你们最擅长的花样。”
红嫦和绿枝则充当了客人。为了测试伙计们的应对能力,赵望舒不停地给她们出各种难题。
两个客人争要一件衣裳,该如何处理?客人弄坏的衣裳,却不承认,该如何处理?等等问题。
经过黄掌柜和周海的悉心教导,伙计们果然不负众望地应对自如。
一刻钟后,周海家的带着女工和她们的绣活来了。三位女工分别绣的是狸猫、竹叶和团花纹。
赵望舒看着她们绣出的精美绣活,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们的绣工各有千秋,但无一不是精益求精、尽善尽美。
尤其是绣狸猫的这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将狸猫绣的栩栩如生。
“你怎么想到绣这个?”赵望舒好奇地问道,毕竟大多数人绣的都静物或植物。
“奴有个小闺女,养了只狸猫,她嫌衣裳上的补丁难看,非让奴在上面绣狸猫,奴又要干活又要做家事,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这狸猫就越绣越快了。”那女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赵望舒笑,转眸看向黄掌柜,“她们的绣活都不错,以前怎么不让她们在衣裳上绣花呢?”
黄掌柜笑,“小本生意,绣线太贵,绣上花草,就赚不到多少钱了。”
赵望舒这下明白,为何黄掌柜做了十几年生意,只有这么一家店铺,他的格局太小。
衣裳上绣了花,增加了成本,相应的提高售价不就可以了。
申时初,赵望舒准时到了茶水铺,可是那些先前不敢出门的女孩们,估计是玩得忘记了时间,一个都没回来。
她只能坐在店里等,进了店,不好意思干坐着,“来壶热茶,两碟茶果,你们也坐。”
“谢姑娘。”红嫦和绿枝落了座,但没会实,只坐半边。
这条街附近住着的都是官员,茶水、茶果都不差,至少赵望舒没觉得难以下咽。
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门外,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对车里道:“姑娘到舅老爷家了。”
一个十二三岁、身形消瘦的姑娘,从车里出来,扶着老妇人的手下了车,往店里走来。
胖胖的老板娘迎了出来,笑盈盈地问道:“两位客人请里面坐。”
“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我们是来找舅老爷的。”老妇人道。
“舅老爷?”老板娘愣了愣,扭头冲里面喊,“当家的,快出来,外甥女儿来了。”
老妇人皱了皱眉,扶着那位姑娘去空桌边坐下。
茶水铺老板走出来,看到老妇人,“你是谁?我不是认识你。”
老妇人惊愕地道:“你是谁?你不是我家舅老爷!”
“齐嬷嬷。”那姑娘不安地喊道。
“姑娘莫怕,嬷嬷在呢。”齐嬷嬷安抚了一下她,就问老板,“我们找的是这家店的东家。”
老板拍拍胸口,“我就这家店的东家。”
“这是我家舅老爷的店。”
“是我的店,我都在这里卖茶水卖了十几年了。”
“那我家舅老爷呢?”
“我怎么知道你家舅老爷去哪了。”
两人一通攀扯,毫无用处。
在旁边的老板娘忍不住插话问道:“你家舅老爷是不是姓董?”
“是的是的。”齐嬷嬷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了,“还请太太告诉老奴,舅老爷的住处。”
“你别喊我太太,我就是个商妇,可担不起,我不知道你家舅老爷的住处。”
“那您怎么知道我家舅老爷姓董?”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老板突然出声,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这家店原来的东家就姓董,叫董桡。”
“我家舅老爷就叫这个名,还请掌柜的告诉老奴上哪儿才能找到我家舅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