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思匀这次宴会,颇费了一番心思,不仅有优美的舞蹈供宾客欣赏,午宴,亦是丰盛又精致。
宴会上的气氛很是热烈,觥筹交错间,赵望舒却觉得有些无趣。
就在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周围人的恭维时,忽然听到诸思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少夫人,看你似乎有些心事重重,是不是酒意上头,有些不适?不然,我陪你到园中走走,透透气如何?”
赵望舒看着笑盈盈的诸思匀,微笑摇摇头,淡淡道:“多谢宋太太关心,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云少夫人,今昔不同往日,你如今是龙廷卫指挥使的夫人,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多认识些人。”诸思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云少夫人,这么说吧,这宴会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你的助力,或者......敌人。”
赵望舒有注意到诸思匀已陪好几个太太出去过了,她若是不去,诸思匀是不会放弃的。
行吧,那就去花园逛一逛,看诸思匀要说什么吧。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既然宋太太如此盛情相邀,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诸思匀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云少夫人请。”
两人出了宴会厅,往花园去,婢女们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花园里,跳舞时撒下的花瓣,已经收拾干净。
阳光洒落在花瓣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芬芳的气息扑鼻而来。
两人并肩而行,裙摆随风轻摆,
诸思匀并不急于开口,时而指点着园中景致,时而轻声细语地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她不急,赵望舒更不急,悠然地漫步在花径上,不时停下来欣赏那些盛开的花朵,偶尔还轻声赞叹几句。
诸思匀的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赵望舒的反应,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开口。
在花园转悠了一圈,诸思匀请赵望舒去八角亭坐下,“云少夫人,我知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龙廷卫指挥使的夫人。”
世上聪明人多了去了,没见着云灏想娶。
赵望舒淡然一笑,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云少夫人应该知道独木难支的道理吧?”诸思匀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似乎赵望舒能得她指点,赵望舒应该感恩戴德。
面对她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赵望舒敛去了笑容,轻描淡写地道:“我只知道独木亦能成林。”
“云少夫人,你或许认为龙廷卫的势力足以让你们云家独步天下。但你可曾想过,即便势力再大,也需要有可靠的盟友才能长久立于不败之地。”诸思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试图用话语逼迫赵望舒就范。
“不知宋太太所指的盟友,是何人?”赵望舒微微挑眉,明知故问。
“云少夫人,云大人如今虽然权势滔天,但一朝天子一朝臣......”
“宋太太慎言,祸从口出的道理,想来宋太太也是知道的。”赵望舒故意用诸思匀的语气,给她提点。
诸思匀脸色有些许难看,她上次在赵望舒面前言语交锋落败,就知道赵望舒难缠,过了几年,赵望舒更棘手了。
她挺想拂袖而去的,但拉拢云灏是佐郡王,交给她们夫妻的任务,她必须完成。
诸思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云少夫人,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朝堂上波谲云诡,陛下身体日渐衰弱,未来的继承人选尚未明朗。”
“身为皇子的佐郡王,理当是继承大统。若云大人愿意支持佐郡王,待郡王登基后,必会厚待云大人。”
赵望舒闻言,轻轻一笑,她摇了摇头:“宋太太,你说的话固然诱人,但龙廷卫的职责,是守护陛下,忠于陛下。”
诸思匀听了,冷笑一声:“云少夫人,你未免太天真了。如今朝堂之上,哪个大臣不是暗自结党营私?你们云府虽然显赫,但也难保不被卷入其中。云大人这般不识时务,佐郡王登基后,定会大祸临头。”
“宋太太这是在威胁我吗?”赵望舒似笑非笑地问道。
“云少夫人别误会,我是一番好意,是在帮云少夫人分析局势,免得云少夫人目光短浅,误了大事。”诸思匀内心是看不起赵望舒的,没能忍住,还是出言贬低了赵望舒。
“宋太太,龙廷卫的职责,便是守护陛下,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你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赵望舒一个语气冷淡地道。
诸思匀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她眼神锐利地盯着赵望舒:“云少夫人,你可知道,这朝堂的风云变幻莫测,你若是执迷不悟,只怕会累及云府上下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多谢宋太太款待,时辰不早,我就告辞了。”赵望舒不想跟她多言,起身往亭外走。
“云少夫人,你既然如此固执,那我也就不再赘言。只望你将来不要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诸思匀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恼怒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