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只敲点着桌面继续宣布自己的决定,“族田这块不能动,依然按照旧例耕种,但大宅名下的万倾田地,我决定分包给在册的族人,以家庭户为单位,一户可按男丁人头数的十倍承包,但最多一户不可超百亩。”
也就是说一个男丁人头可包十亩地,一家子最多算八个男丁人头,多了是要累死人的,崔闾可不想他们把女人也拉地里去干活,家里那些家务,生孩子养孩子的就够累人的了,再给女人头上也算田亩,那些不会心疼人的,指定要把女人当牛马使。
他的田间地头,绝对不能有女人的血泪,万一哪天贵人逛到了他这里,看到被奴役的女人们,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得注意着女人们的待遇,听说那位贵人的地盘上,女人是和男人一样,能上战场能当官的。
崔闾咳了一声,不等听呆了的族人反应,就再次转向了崔固,问他,“你该接受惩罚了。”
他就不信,放出这些重磅信息,在场的族人还有站他队的。
以前是佃他的地耕种,收上来的粮食得上交他四分,税赋三分,他们自己落三分,再有两季的徭役佣金,一年到头基本无余,可承包到户就不一样了,按年限长短,他从二分收到四分,包的年限越长收的息越少,这样一来,他们结余的粮食就多了,只要家里男人肯吃苦,餐餐饱饭可得。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嗡嗡嗡的互相扭头寻问真假,有些泪窝浅的女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天哪,好日子要来了!
族长原来不止开始对家人大方,对族人也大方了。
崔固身体晃了一下,咕咚一声软了腿,惊惶的望向崔闾,又转而求助似的冲着亲弟弟递眼神。
崔榆呆呆的站着,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
崔闾起了身,一步步的走至崔固面前,停步、低头,“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崔固,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一直等在外面的仆妇押着一个妇人,旁边跟着族里辈份大的几位长辈妇人一起,到了崔固面前。
崔闾指着被押的妇人道,“要么你出族,带着这个女人离开滙渠县,与柏源断了父子关系,从此你不再是我崔氏族人,要么,你就休了此妇,将她送进宝华寺出家为尼,崔固,我前次就说过,要你们安分的呆在小庄子上过日子,可你非要出来搞事,那就别怪大哥不讲兄弟情分了,你选一个吧!”
崔固傻了,看着被堵了嘴的妻子,和被绳子捆的严严实实的次子,惨白了脸头直摇,“我不出族,我不出族,我……我不能出族……”
崔闾点头,“那就写休书,送她入宝华寺。”
你以为瞒下她气死婶娘的事,发卖了所有家仆,就能消灭所有人证物证了?
是的,是消灭了,可我惩治人,也有不需要那些外物的辅助,只要拿住了你,就能将她逼入绝境。
她在我这里连名字都不配有,偏你当个宝的稀罕。
崔闾睨着失了魂的崔固,指着祠堂内里幽深长巷,“十一叔年纪大了,以后祠堂内的灯烛洒扫以及维护,就交给你了,此后无令,你再不许出祠堂半步,至于你这个宝贝次子……你放心,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会对自己的子侄动杀心,他虽是那个女人生的,到底也是我崔氏的血脉,我会找人教导他,教导他怎样当一个踏实本分上进的好人。”
被仆妇押着的女人见崔固拿了笔,便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嘴里唔唔唔的发出响动,试图阻止他,崔闾让护院将她儿子从地上扯起来,冲祠堂门内指了指,“绑树上去,鞭二十,长兄如父,不止欺辱还敢对兄长动拳脚,我崔氏的家法不是摆设,打!”
崔固夫妻魂飞魄散,一个加快了写休书的速度,一个瞬间倒地再不挣扎,双双望着被绑在树上受鞭刑的儿子,再也没了嚣张和兴风作浪的劲。
八个摆件族老袖手成了鹌鹑,崔闾挑了挑眉,当着他们的面,叫出了崔元池。
崔元池在崔固愕然瞪大的眼神下,到了崔闾面前,躬身道,“大伯,大宅的田地分配,和族人户头数都登记好了,后面按签子抽地就好。”
轰一声响,崔固满身血液凝固,定睛的瞧着崔元池,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破袄旧衣全换成了细布新裳,与跟自己接触时的姿态全不同的,站在崔闾面前,斯文恭谦。
他、他不止上了一个当,他是上了连环套啊!
所以,即便没有摆件族老的袖手旁观,也有崔闾给他安排的反间计,他那些收集来的所谓证据,根本就是崔闾故意教人引他去看的。
“崔闾……你算计我!”
崔闾笑了笑,声音沉沉的传进他耳朵里,“不,我算计的不止是你,自今日起,那八个总喜欢仗着身份说事的家伙,没有资格再入祠堂。”
话落,他的身后渐渐站出了,包括崔元池在内的八个族中青壮。
崔闾直接将他的智囊团摆到了明面上。
大刀阔斧之下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他需要让自己的人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