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许多年,凌湙仍极为讨厌不得已伪装社蓄的那几年,真是处处被所谓的职场前辈塞活,塞各种本不属于自己的活。
崔榆叫他噎的半晌没声,正懊恼间,门扉处传来了响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他忙收拾好表情望过去,就见王听澜在前,武弋鸣在后,两人步履匆匆,一前一后的正往里进,然而不等他起身打招呼,就见走在前头的王听澜也不知怎地,脚底打滑,噗通一下跪地上去了,后面武弋鸣愣了一下,连拉带拽道,“王姨,摔坏了没有?快起来,叫崔经历看笑话了。”
王听澜接受到提醒,这才定眼往崔榆脸上看,边从地上爬起来,边自圆其说道,“最近四处奔波,委实忙坏了,腿脚一时打颤,又加之这地如此干净滑溜,呵呵,倒在崔经历面前失礼了,抱歉啊!”
以她和武弋鸣的官位,当是无需理会崔榆这等小官的,奈何他姓崔呢!有崔闾搁那竖着,就跟投鼠忌器般,倒不好随意把人打发了,免得引人怀疑,坏了主上行踪。
崔榆已经绕着桌子过来了,边走边拱手,客气非常道,“两位大人到下官这来,可是有什么紧要事?若然紧急,派个人来支会一声就行,可无须两位大人亲自前来,太怠慢了!”
与对凌湙的态度不同,对这两人,崔榆是非常恭敬的,毕竟以后自己是要去保川府做官的,又加之崔闾对这二人亦非常礼遇,使他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两人地位尊崇,更加值得被优待。
官场中人,再怎么平易近人,说话办事凭的也还是实力,有实力,才能情绪稳定的宽仁宽己。
王听澜被他拉着客套,心里其实很烦了,可这办公房是崔榆主场,她来这里只能是找他,而不该是连面都未见过的宁先生。
说来也是郁闷,她都不知道主上什么时候竟已经悄悄入了江州,由于近日一直在忙着妇协部的事,衙署这边就来的少,加之自己暂住的地方离的远,有时两三日才来衙署交接一下文书,再与崔府台就手中进行的事项说道说道,平时内城她是不逛的,至于新开的商超,也是一点想逛的欲望都没有,北境那边已经逛腻了,而这边的货品尚未及至北境那边的丰富,实在也吸引不了她,如此,她已有两日没往衙署办公房来了。
若非武弋鸣派人给她传话,她恐怕还要晚上一日才能得知主上一行人的行踪,王听澜立即便丢了手中的工作,一路骑马狂奔而来。
距离她上次面见主上,已经又过了有六年八个月之久,不止她,北境那边一众老部属们,都张头竖耳的等着主上音讯。
王听澜眼睛有些湿润,眼角余光,只能羡慕的瞥见武弋鸣颠着脚上前,跟只烦人的苍蝇似的,围着主上说话,且声音还不低,“师傅已经被移至偏院客院休息了,大夫说以后少碰海物类食品,他约莫这辈子都食不得江州的海类丰物,正趴榻上生气呢!”
凌湙边听边点头,没有吱声的意思,武弋鸣只得又道,“您怎么……怎么想起来给他当幕僚了?这是不是不大好啊?”
您要想换个职位体验生活,到我麾下来呗!我罩你。
武弋鸣眨巴着牛眼,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叫凌湙看了直摇头,趁着崔榆被王听澜绊在另一边说话,于是低声道,“平日没事别往我跟前来,叫你王姨也是,省得打眼,还有,我这幕僚身份还有用,你要擅作主张跟崔府台调了我走,小心我抽你,行了,叫上你王姨一道回吧!”
就这样,王听澜一句话都没跟主上说到,就被武弋鸣给连拉带拽的弄走了,崔榆蒙头蒙脑的看着这来去匆匆的两人,后知后觉道,“咦?那他们俩是干嘛来了?”
王听澜说的几个事,随便派个人来就能搞得定,她自己却是没必要跑这一趟的,就更别提武弋鸣了,连话都没与他说上,两人似乎只是为了来而来,至于目地……崔榆将眼神往凌湙处瞟,却见他正笑着冲他点头,“武将军真是热心肠,听说我被聘做府幕僚,竟是觉得屈了我,要去找崔府尊讨说法,替我讨个一官半职呢!”
说完似笑非笑道,“……他似是觉得崔经历的位置不错,暂且适合我游历时暂代。”
崔榆到底不是崔闾,竟有些扛不住凌湙的气势,加之之前被他就职责范围的事务怼了一道,现在就很有些气短,又有武弋鸣走前刻意的拜托他,照顾这个亲戚,他这才知道人家不惧不讨好的底气在哪。
原来,竟是有武将军作背书。
他咽下了经历一职,已有人选的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蒙头干活,竟全没在意到办公房中,已经悄摸摸少了一人。
凌嫚跟着王听澜后头,二人绕到一处僻静地,这才收了在外人面前的拘谨,尤其凌嫚,一下子跳到王听澜背上,从后头搂着她,亲切无比道,“我回来了,姐姐,高不高兴?惊不惊喜?嘿嘿嘿嘿!”
王听澜回身抱着她,很仔细的上下打量,看了一遍又一遍,声音哽咽道,“高兴,姐姐很高兴,主上是将你身上的尸蛊都除尽了么?你以后就能跟正常人一样长高长大,能成亲,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凌嫚点头又摇头,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