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拿握了这些东西,我也得死守着不能倒,毕竟有漕运码头,才有我们的长期活路。
他声音带着满满的疲惫,肩背似被压力压弯,“我姐姐出事,父母被姐夫家人打伤,我去求大当家的替我主持公道,他推三阻四,我去求三当家的,三当家的忙着睡女人,我又去找平时待我最好的五当家的,结果五当家的避而不见,因为我姐夫家能帮他们弄到海盐,他们往保川府沿岸倒卖的海盐,有我姐夫家的供应链,所以都不想得罪他家,老爷,我不甘心,凭什么,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他说话的时候身体直发抖,字字句句无不在遭受着被最信任的势力,抛弃掉的痛苦,一种信仰倒塌感的崩溃。漕运人对漕帮的信仰,是从小被灌输进脑子里的东西,无漕帮不成家,无漕运不成活,可当他遭受到不公,家人受到伤害,而没处讨还的时候,那种来自心底的无助和痛苦,只能通的他向外寻求帮助,于是,这才有了陶小千的出现。崔闾点头,安抚他道,“你也不要着急,既然你与小千是兄弟,想必也清楚我这些日子投在漕帮里的钱,我也不瞒你,漕运码头那边我想插一脚,一是为了家中孩子们出行方便,二也是为了扩大家族营生,我们崔氏窝在滙渠太久了,族人众多,是时候出滙渠发展了,所以林小友,你如果愿意,等我拿到码头控制权,我可以任令你当一门主事,你的生活不会改变,只是会有更多的自由,和主导自己家人命运的权利,我不会让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凌驾在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漕运人头上,我保证!林力夫有些呆愣,突而再次重重的叩了个头,这回声音振奋了许多,“老爷,小的定助您拿下码头。”说着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陶小千就走,“你跟我回去一趟,我手里还有些兄弟,他们....他们或多或少都过的....之你去给我做个证明,证明我没有为了救姐姐骗他们帮我反几个当家的事....陶小千糊里糊涂的跟着走,崔闾给吴方使了个眼色,冲着林力夫道,“林小友等等,吴方.....
吴方抱拳,“老爷请吩咐!”
崔闾努嘴点了点箱笼,“带一箱子东西过去,就说是老爷的心意,不管事成不成,这都是提前给他们的卖命钱,希望他们将家小安置好后,能尽全力的帮助老爷把事做好,等事成后,另有重堂!”林力夫狠狠咽了一下口水,激动的攥紧了拳,最后看了一眼李雁怀里的孩子,视死如归般跟在吴方和陶小千的身后出了门。当日夜,江州城内入宵后,毕衡和崔闾点了一盏灯,守着一盘僵持了许久的棋局,良久,随着一子杀将出去,满棋盘僵着不动的棋子们,活了。“秋三刀去了么?”崔闾捻着一枚棋子盘着。
“去了,我说只要他肯动刀,纪百灵的事情,我保证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毕衡也捻着一颗棋子盘玩。崔闾哼了一声,“文字游戏,他肯上当?”
毕衡拿眼瞟了下崔闾,也哼道,
“他上不上当的,有的选?我闭了嘴,至少给他们留了自首请罪从宽处理的后路,他们有时间好好想想补救方式,你呀,最好看住李雁,别叫纪百灵三两句话的再哄走了崔闾看了眼旁边抱着孩子睡的欢快的李雁,“不能,这丫头虽然傻了,但善恶意能分清,纪百灵的眼睛里带毒,她再傻也知道避险。”毕衡叹息一声,“可惜了秋三刀....”回去要被家里长辈削死。
崔闾抬眼看了下窗外,“四更天了,他们该回来了。”
正说到,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五颗人头,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棋盘上,秋三刀板着脸抱着刀,眼神冷漠的直视着崔闾,“把李雁交给我。”崔闾嗤一声,不屑道,“交给你灭口?”
秋三刀的刀鞘立即出了半寸,声音冷凝,“你找死。”
毕衡一拍棋盘桌,“秋统领,你最好搞清楚现况,他不是你能随便动刀的。
崔闾点了点棋盘上的五颗人头,笑的一脸欣慰,“多谢秋统领鼎力相助,从现在开始,整个漕运就是本老爷说了算了,你动我?可有想过,能不能有命出江州?”说完冲着毕衡点头,“多谢大人帮忙隐瞒,否则鄙人可劳动不了秋统领呐!”
人不咋地,武力一流,削脑袋跟削瓜一样快。
毕衡眨巴了下眼睛,脑袋一点,“不客气,谁叫咱们是朋友呢!”
秋三刀脸色顿黑,他以为是帮毕衡,没料竟然是助了崔闾一臂之力,一种被人戏耍的愤怒冲了脑门顶,刀鞘又出了半寸,杀气腾腾,“你们竟敢诓我?”崔闾扶着连夜赶过来的崔诚起身,抬眼轻笑,“诓你怎地?秋统领,今夜子时一过,就是三日孕显期,你就不期待一下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么?届时,你再到本老爷面前来耍威风吧!崔.....,去收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