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个舒适的房间睡打理好的床铺,她还不愿意,小姑娘虽然人变的懵懂了,但危机意识却莫明变强了,敏锐的意识到周遭好像并不安全,于是,便只愿意呆在能令她感到安心的地方或人身边。
“老爷,陶小千回来了。”吴方掀了门帘探头进来报告。
崔闾也是造孽,后背上的伤虽然裹了药,但那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只能趴着扭过脑袋,“叫他进来。陶小千丧着个脸进门就跪了下去,黑小瘦长的身体上带着点血痕,脸也肿了半边,崔闾眯眼,
“挨打了?"
“嗯,他们问我是谁的人,干什么的,我就迟疑了一会,他们就动手了。”陶小千摸了把脸,疼的直咧嘴。吴方跟后头补充,“他们大约是想问自己路线暴露的事情,不相信我们说的偶遇说词。”
崔闾点头,“相信才有鬼呢,这才说明秋三刀不好糊弄,且手段非常狠戾。”
怪不得他在带走纪百灵时,毕衡按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出声,此人有能力有手段,且心够狠。
吴方跟着心有余悸的点头,小声道,“漕帮那头死了两个人,老爷,我们要不要....
崔闾神色微动,"是派出去探水的?”
吴方轻嗯了一声,崔闾点着手指头盘算,他在漕运码头上前前后后花了也有大几万两,漕帮货运的仓不灵,以码头抵债,现在既然有了毕衡这个熟人在,那他就不用等了。
毕衡的那些护卫可以借来用一用。
崔闾听着医馆外面的动静,问道,
“有人来没有?派人上街喊话,说了蛾子入体后的严重性了么?”
吴方点头又摇头,“毕大人派官差敲锣宣告,但是左邻百姓没人肯信,据我们跟测的侵染范围,以府台大人府为中心点往外扩千米内
蛊蛾飞的最多最密,再远一点的人家,有在窗台上发现的,有在外面晾晒的衣服上发现的,具体测算范围目前未知。崔闾沉吟了一瞬,抬眼感受了下半开的窗台风向,问吴方,“找人问下蛊蛾起飞时,风往哪个方向走的。”蛾顺风飞,必然那个地方会比其他方位更严重。
吴方拱手立刻出去了,陶小千还跪在地上,崔闾指着一旁椅子上的张廉榷,“你把他弄到旁边房间里去,等他醒了告诉他蛊蛾入体的后果,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只叫他把心里盘算好的结果告诉我就成,我等他来说话。”朋友一场,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他可以识相的主动辞官也好,申请调离也罢,离开滙渠县就行。他们的说话声搅扰的李雁睡不大安稳,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崔闾看她精神似恢复了一些,脸上的颜色也比之前失血过多后,惨白如死人脸一般的样子好多了,便轻声问她,“头还晕么?身上这会子有力气了么?”李雁扶着脑袋晃了晃,撑着眼睛强行睁开,一脸懵懵的仰头,“爷爷,这里膈的慌,我们家在哪啊?我们回家吧!”崔闾伸出手揉了把她的头发,此时已经梳了个小髻子,用根红绸子绑着,显得又小又乖的,
“雁儿,爷爷这边有件事
想请你帮个忙,你受累,等事情忙完了,爷爷就带你回家。
李雁眨了眨眼,钝钝的点了点头,“哦,那行吧!”
于是,崔闾又将吴方叫过来,让他找了两个人抬了个担架让自己躺上去,一边招呼李雁跟着他,一边带着人往外走,听吴方低声道,“老爷,蛾起的那段时间,起的是东西风。”他顿了一下,有些庆幸道,“幸好没起西北风,不然能吹到我们滙渠去。”
崔闾垂了眼眸,憋下了“不如一视同仁全吹个遍”的话,那侥幸的几个漏网之鱼,被当成配种的种公,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突破伦理纲常的近亲延嗣配种,不仅自己疯了,还一把火烧死了不少人。惨绝人寰的伦理之祸!
“雁儿,你过来,跟爷爷说说,收回蛾子后,那些人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
李雁手里抱着腌梅罐子,那是药馆里用来给客人解苦的东西,她看到了就非吵着要,崔闾为买她安静,就跟医馆的老板买了一罐,眼下她正边走边捡着吃的欢快。听崔闾叫她,忙递了一块到他嘴边,清脆的声音里透着高兴,“好吃,爷爷你也吃。
去了,气死我了,还要重新养,爷爷,我的脉是需要用药养的,要用很多很多非常非常珍贵稀奇的药养,不然,它在里面走动不了,不能走动,它就长不大,哎,它真说完才又想起崔闾问她的问题,忙将手里的梅子回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就用手在在细细的小胳膊上指了指,那青筋鼓涨的地方,突然从皮下冒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凸起,就听李雁用很伤心沮丧的声音道,“它弱了,而且变小了,它本来....来都让我养到小指长了,结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让它的娃娃跑出危险了
它又不能咬人
嘛要跑出来啊!哼,真是
随着她的声音,幼王蛊在她手腕筋脉里跳,说一句跳一下,跟不服她的训斥般,一下一下的似要冲出来跟她掰扯掰扯,到底是谁把宝宝爆出去的。崔闾又耐着性子问道,“那把飞跑出去的蛾宝宝收回来呢?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