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70章
又是一声惊雷。
赤井秀一的身影和那座红色旧电话亭一起隐没在雨幕之中，无论她如何回头，都已经看不清了。
而拉着她的降谷零走得很快，真凛几乎是踉跄着跟在后面的。小巷中的路很多年没有修缮，到处都是水坑，她一不小心就被绊了一跤，朝前扑到了降谷零的身上。
金发青年似是仍沉浸在刚刚的愤怒思绪之中，被她一撞才回过神来。他侧身扶住她，看到她困惑担忧的眼神，怔住了。“你尔……”
为什么收到伤害的是她,她却好像在担心他？降谷零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凝重，拉着她的手松了松。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放慢了速度，拉着她继续往前走。马自达就停在巷尾的路口处，不是多长的距离，却让他觉得过于漫长。直到上了车，隔绝了车外的暴雨声和雷声，他才听见了少女吸着鼻子，小声打着喷嚏的声音。
“擦擦吧。”
他拿出备在后座的毛巾，递给了她。
真凛一言不发地接过来，将头发卷到一边，包裹着发尾吸着上面的雨水。降谷零安静地看着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刚刚的画面。她被赤井秀一按在电话亭里，额头抵在玻璃上，双手撑在身前，却根本躲避不开。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就和他在梦里，将她按在浴室的墙上一样……
不能再想下去了。
降谷零喉结滚动了一下,侧过头不再看她。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移开，真凛这才稍稍抬眼去看降谷零。他浑身也都湿透了，白色的衬衣皱巴巴地黏在身上，衬出他手臂肌肉紧绷的线条。
刘海比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长了许多，此刻正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几缕扫在他不停闪动着的眼睫上，几束落在鼻翼。
雨水从发丝间淌下来，挂在发尾的尖端，不出一会儿就顺着他小麦色的皮肤滑下去，沿着锁骨的线条滑进衬衣的衣领之中。还有一些直接滴落在他的手背，他浑然不觉似的，视线落在方向盘的中心，像是在发呆。
他整个人都氤氲在水汽之中，连他的眉梢都是潮湿的，像是被上面的雨水压得下沉，看上去有些……
真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感觉。
是因为暴雨的影响，所以这三个男人今天都异常不对劲吗？真凛迫切地想要摆脱这种令她浑身不自在的氛围。她酝酿着情绪，让自己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嗡嗡的像在小声哭泣一样：“对不起，把你的车上都弄湿了。”
降谷零这才朝她看过去。
少女眼尾泛红，长发仍湿漉漉地黏在肩上和胸前。他给她的毛巾用处不大，勉强吸干了发尾的雨水，又有新的从发顶滑落。衣服更是湿得透彻，紧紧贴在她身上，降谷零只瞥了一眼就再次移开了目光。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他似乎总是能看到她这幅样子。降谷零伸手打开了暖气：“赶快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送你回家？”真凛将毛巾盖在肩上，往身前拢了拢，摇了摇头，像嗡着声音小声说：“不想。”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苏格兰是不是让你来教我那些东西了？”…嗯。"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她“哦"了一声，语气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忽然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是觉得被推来推去才不高兴，还是不想让他来教才不高兴？他犹豫着没问出口，就听见她又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现在？”
降谷零愣了一下，“也可以，训练场地也有淋浴间和更衣室，一会路过商业区，我去买换洗的衣服。”
“你不用这样的。"她困惑地看向他，“我们一天情侣的约定已经结束了。”他压下胸腔中那股郁结着的闷意，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笑意不达眼底。“是结束了，但我不是还对你有所图吗？”“你呢，蜂蜜酒？”
不等她反应，他继续道，“我们难道不是各取所需吗。你该不会把我对你的温柔和好意都当成真的了吧。”
他以为她会像以往那样伶牙俐齿地反驳，可意外的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没有力气也没心思和他勾心斗角似的。车厢内陷入沉默。
降谷零忽然冒出一个幼稚的念头一一或许这时候，谁先说话，谁就会输掉手中的筹码。
他又以为，以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打破沉寂的。可她再一次让他的预想落空了。
“好热。"真凛往一旁缩了缩。
她摇下了车窗，外面的冷空气进来了些，同时雨水也淋在了她的脸上和座椅上。她有些狼狈，手忙脚乱地关上了窗户，又去试图调节暖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是因为谁。景光？莱伊？
总归不会是最后才出现的他。
降谷零踩下油门，马自达突然启动。
车轮带起一片水花，身旁的少女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胸前的安全带：……波本！”
“回神。"降谷零曲起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