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住。
面前那人头发半黑半灰,貌似年逾半百,有丝丝难以捕捉的面熟。
但许织夏顾不得细思这个,脑子飞速运转,想着编什么理由蒙混过去。
钟遒皱眉,语气深长:“是你。”
“Shing-yuan Ji.”廊道里响起恭敬的尊称:“是否要请二少爷出席酒会?”
老者英语发声浑厚:“叫钟遒过来开门。”
许织夏半刻迷惘的空隙都无,前有阻,后有声音在追,在那电光石火的短瞬间,她四顾茫然,无处可躲。
一颗心砰砰直跳。
咔嗒一声,钥匙拧开了身旁那扇反锁住的欧式大门。
许织夏正要抬眼疑惑,就被他推了进去。
一间华美的卧室不由分说入侵了她眼底。
哥特式元素的古董家具,深红色天鹅绒窗帘拉开,光线从几面高窄的玻璃窗过滤进来,将空气朦胧出一层雾面感,好似此间是个高贵的神秘领域。
许织夏愣着神,往里走了两步。
“滚出去。”
男人嗓音阴冷,尾调压沉着,透着无尽的危险。
许织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陡然循声望去。
他出了浴室,肌肉劲瘦凌厉的腰腹裹着条浴巾,径直走向衣帽间,可能只余光留意到门口有个人影,习惯了,一眼没瞧她。
许织夏胸腔因激动发颤,声音也抖了,忍不住地带上几分撒娇和委屈:“哥哥……”
纪淮周身躯猛地一僵。
他不可能听错这个声音,因此是在难以置信中回首。
相视间,许织夏眼里盛满惊喜的笑意,都忘了羞涩他半裸的身体,心里一雀跃,就奔过去撞进他怀里。
纪淮周稳稳接住她。
女孩子柔软的身子真实地在他身前挤着,哪怕他这种天塌了也能应对自如的人,都再难淡定。
她出现在这里,匪夷所思。
纪淮周手掌握住她脑袋,质疑自己产生幻觉:“哥哥中蛊了?”
许织夏埋在他锁骨闷笑。
温存不到几秒,钟遒不知有意无意提亮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纪董,淮周少爷可能正在沐浴。”
“开门。”
纪淮周盯着门,虚眯起锐利的眼。
许织夏也在这动静中昂起脸,惊茫地望向他。
眼神里尽是依赖,刚刚在门口独自面对的无助烟消云散,因为有他在这里。
许织夏没得思考,就被他间不容息地勾腿抱起,他迈向床,被褥一扬,紧接着她人就陷落进了床里。
不知他何意,许织夏微微撑起身去看。
目之所及是他骨节有力的手指,抓到腰上,一把扯掉了浴巾。
许织夏一瞬阖紧了眼,羞赧的情绪后知后觉汹涌而至,她立刻从鼻尖红到了耳根子。
被那片温热覆住的霎时间,她心都跳停了。
顶上是欧式复古床花纹精美繁复的床帷幔,被褥盖落回来,将紧紧挨叠着的他们半遮半掩在里面。
纪淮周唇压到她耳垂,气息压低:“说好了,不生哥哥的气。”
许织夏在他之下很小一只,掌心抵近他心口,指尖搭近他的肩,没有布料,他的人像只火炉子。
灼得她心率飙升:“……什么?”
“先说。”他催促。
许织夏怦怦着,声线酥骨,语焉不详:“喔……”
她应允的声音一落,男人的热息便漫天漫地随着唇舌坠下游弋,从耳垂到天鹅颈,再到锁与喉骨间,芋泥紫的薄毛衣领子滑下,圆润带直角尖的肩头格外漂亮。
留下一路迷乱和水光。
许织夏乌黑的长发散乱开来。
她攥住他的短发,抬高下巴,脸一会儿别向这边,一会儿又别到那边,想躲又不知躲哪里去。
心跳速度之快,耳膜都隐约有了嗡鸣,她皮肤红红的,睫毛不停颤悠,只能闭住眼,掐着他敛息屏气不出声。
芋泥紫罩住他的手,他三两下松了搭扣。
门外的人进屋的时候,女孩子轻熟的小衣裳,正好被丢出被褥,落在地面那条皱巴巴的浴巾上。
帷幔下金丝纹绣的绸缎面料浮浪拱起。
一幅香艳四射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