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朋友。
两个女孩子都哭得喘不过气,四年的辛酸,但这一刻眼泪又咸又甜。
那天晚上,许织夏没有回别墅。
她去了孟熙家里,女孩子久别重逢,是会有讲不完的话的,她们要钻在一个被窝里聊天。
从前在行舟上学,许织夏吃过孟阿姨做的蛋饼,喝过孟爷爷煎的定心汤,孟爷爷和孟阿姨见到她,都喜不自胜。许织夏听着一声
一声的“今今回来了”,忽然觉得,或许有些东西是不会失去的,存在了,就恒久存在。
四年前的她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他们不知道纪淮周的事,以为他们兄妹俩都是出国深造了,所以晚饭时会问起他。
孟爷爷说:“今今,你哥哥呢?”
许织夏两颊鼓着,一时间无言可答。
“阿块这小子,我记他一辈子。”孟爷爷搁下小酒杯
,忆往昔:
“当年我
要收他为徒,把我们老孟家百年中医文化都传承给他,哼这小子不干
孟熙给许织夏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哎呀爷爷,周玦哥造飞机造火箭的料,在你的小医馆里多屈才啊,你别耽误人家。”
许织夏筷子轻戳着碗里的红烧肉。
她什么都没忘,但她不会再痛不欲生了,只是怀念过去时也会怅惘,因为过去里,有她想要却再也得不到的人。“哥哥还没有回国。”许织夏抬头,眼底融着笑:“我也好想哥哥啊.....
许织夏太久没住在棠里镇了。
当晚住在孟熙的房间,听着窗外临河的水流,她无比想念他们那间被上了锁的小院子。
许织夏和孟熙躺在被窝里,许织夏想告诉她自己离开的原因,又不知从何讲起:“熙熙,......
“我知道。”孟熙和她挤着同一个枕头:
“周阿姨都告诉我了
小夜灯的暗光里,她们注视着彼此。
孟熙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我们小漂亮受苦了。
许织夏水光微闪的眼睛一弯,回了她个释然的笑。
那晚她们聊这几年的棠里镇,聊她在斯坦福的生活,聊了很多很多,聊到深夜不知几点,困意渐染,孟熙睡过去前,迷迷糊糊骂了句陶思勉。许织夏无声笑了下,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床,走到阳台
商业化前的棠里镇,每到夜晚就灯火阑珊,整个小镇共同沉眠,而今华灯高挂,有种古代的盛世景象。许织夏伏在阳台的护栏边,举在耳旁的手机在十几秒后接通。
许织夏眉眼间一片柔和:
"你还没睡。
空气凝滞片刻,对面的声音没有情绪:“打错人了。”
她温温甜甜:“我就是给你打的,哥哥。
“没有打错。”许织夏遥望对岸小桥屋檐的街景,深夜前一间间灯火通明的商铺,总算都暗了。
“我这儿不到八点。”纪准周似乎一个字都不信,她的电话,能想到她那个学长男朋友,甚至能想到美国那个花花公子里斯,也轮不到想他。许织夏恍神:“我忘了......
当时纪淮周在英国,在那间纪淮崇坐过十三年的书房,欧美古典风庄奢气派。
他阖目仰在书桌前的真皮椅里,喉结轮廓明显,人在暗沉中很颓然。
有句话叫,行为一旦失控,永远无法弥补。他在地下拳馆那夜平静的暴怒,不能够归咎于意乱。
毕竟半句虚假都没有。
再亲的兄妹,也该有各自的生活。
那夜过后,她的想法无疑是会更坚定,怎么还会闲来无事想着他。
“三更半夜,给你的畜生哥哥打电话,怎么,”他故意停顿,鼻息间透着丝自嘲的笑:“我是小三么?”许织夏太清楚他的脾气了
那夜他在沉闷的血红色暗光里暴露了獠牙,俯身囚禁她在臂膀和身躯之间,嗓音低哑浑浊,混着不加掩饰的烫气,一声一却也只是把她锁在他圈下的安全区,他的獠牙再失控也不会咬住她的皮肉。
他不会伤害她,他只会变本加厉伤害自己。
许织夏自己都没理清自己的态度,这件事还是暂且避开为妙,于是岔开话:“哥哥,你的病好了吗?”不管是不是台阶,她都有意在给彼此时间缓冲。
但纪淮周是个不喜欢给自己留余地的人。
“你哥哥真实的一面,还没看清么?”他沉着声,一竿子插到底。
看清了,可是现在的她,并不觉得他有错,就像当初的周楚今喜欢上自己的哥哥。
许织夏在他的话里安静呼吸。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永远没有错。
如果有错,错的也是世俗,不是人。
“哥哥,我今天回棠里镇了。”许织夏突然说起,如同小时候,和他讲话尾音下意识拖长:“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纪淮周不语,但许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