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一共得考三场,每场三天,这三天里,考生的一应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得在考场里解决。
赵家父子进贡院了,赵崔氏她们就准备回去了,刚转身,就听人喊道:“舒姐姐。”
赵望舒回头一看,笑道:“勤三婶、华妹妹。”
勤三奶奶微欠了欠身,“七婶好,弟妹好。”
“你好。”赵崔氏微微颔首。
“三嫂好。”赵李氏笑道。
打了招呼,大家一起往外走,上马车时,赵望舒感觉有人在看着她,转眸一看,就看到不远处的林放。
赵望舒蹙眉,她是来送大哥的吗?
“月儿。”赵崔氏在车里唤道。
赵望舒顾不得再想,钻进了车里。
林放和大哥之间的事,还是等大哥考完了再说。
赵家父子在贡院考试,赵崔氏也没闲着,带着赵望舒去拜师了。
在赵家大宅学得,赵崔氏觉得大多不实用。
“学医?”赵望舒讶然,“阿奶,您想让我当大夫啊?”
“不是让你当大夫,阿奶可舍不得你那么辛苦,只是让学一点识药的本事,后宅之中,多龌龊,我们不害人,但要能自保。”赵崔氏摸着她的头道。
“阿奶,您要把我到那么复杂的人家去吗?”赵望舒噘嘴,“我可不嫁。”
家应当是温馨和美了,她不想与人勾心斗角。
赵崔氏笑,“阿奶当然不会把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但是月儿呀,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学点医,就算用不上,你也可以学着给自己调理身子啊。”
“可是,阿奶,我就出来几天,等爹爹和大哥乡试结束,我又得回大宅去。”赵望舒闷闷地道。
“用不了多久,阿奶就会接你出来的。”
赵望舒蹭进她怀里,“知道了,阿奶,我会好好学的。”
赵崔氏给赵望舒找得师父,是个女大夫,姓沈,年过五旬,乃前朝御医之后,无父无母、无子无女,孑然一身,之前一直在外云游,才回到京城。
“阿慈,这就是我的小孙女望舒,小名月儿。”赵崔氏笑道。
沈大夫笑,“这就是我的小徒弟呀?长得不像你,比你好看。”
“这话说的,我很难看吗?”
“多大年纪了,满脸皱纹,能好看到哪里去?”沈大夫取笑道。
沈大夫丢给赵望舒一本《本草经》,“这本书你拿回去好好研读,读完了我再教你。”
“是,师父。”赵望舒接过书,恭敬地道。
翻开书,上面写着: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
跟着沈大夫学了两日,初十早早的用过午膳,赵望舒就随祖母、母亲去贡院接人。
马车走得很慢,街道上到处是人,都是去贡院接人的。
“这么多考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中举?”赵望舒隐约记得乡试的录取率不高。
“也就一百多人吧。”赵崔氏叹气,“这是你爹第三次参加乡试了。”
“爹爹这次一定能考中的。”赵望舒信任地说道。
“我也希望他能中,要不然你哥高中了,他落第,他可就不好意思再考第四回了。”
“阿奶,我哥是第一次参加乡试,您就那么笃定我哥一次就考中?”赵望舒问道。
“你哥从小聪慧,比你爹强多了。”
“阿奶,爹爹要听到您这么说,会难过的哟。”
赵崔氏笑,“实话还不让人说啊。”
祖孙二人说着话,到了贡院外。
等到申时初,贡院大门再次开启。
为防止发生踩踏事故,考生出去的时候还是要排着队。
在考号里熬了三天两晚,体弱的考生早就奄奄一息,被士兵搀扶出来的。
赵家父子的身体还行,两人背着箱笼一出贡院,就听到有人喊:“老爷,少爷,这边,这边。”
一看,是阿祥在挥手,忙挤了过去,和家人一打照面,赵望舒皱着鼻子,“爹爹,大哥,你们怎么这么臭啊?”
“天这么热,他们两三天没有沐浴了,可不就臭气熏天,赶紧回去赶紧回去。”赵崔氏嫌弃地道。
下人扶着两人,找到马车。
上了马车,赵李氏倒了补气养神汤给两人喝。
温热的汤喝进肚里,赵家父子有了几分精神。
赵承笑道:“母亲,这回儿子觉得能成。”
“能成就好。”赵崔氏把湿帕子递给他。
回到小院,草草的洗漱了一番,吃了一碗面,父子俩就歇下了。
十二日、十四日,进行第二场和第三场,赵家父子是神采奕奕去,蔫头耷脑的回。
乡试总算是结束了,赵崔氏把赵望舒送回了赵家大宅。
回到大宅,赵望舒也没忘记研读《本草经》,休息日这天,她去见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