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仰弛往后退了两步,半个身子都趴在杨桢面前的窗台上,手托着下巴笑着看着她:“在家无聊嘛?带你出去吃早餐?”
态度怪不错的,就是人看着不太正经。
杨桢眼皮往上一掀,眼珠子滴溜一转,看他一副热气腾腾的模样,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杨桢看他对自己的花动手动脚,怕他毛手毛脚地把自己的花弄坏了,把花往旁边挪了一点,开口问道:“你朋友呢?”
杨桢真是一针见血,靳仰弛现在一想到他们就觉得呼吸急促、热血翻涌,然后转凉,他在窗台上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长到杨桢都下意识警惕往后退了半寸,眼神不善,“你干嘛?”
靳仰弛无辜摊手:“我真的只是想找你吃早餐啊!”
真有这么简单?他们之前可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呢!不过杨桢转念一想,算了,靳仰弛打不过自己,这么一想杨桢浑身舒畅,歪着头笑问他:“去哪儿呀?”
靳仰弛嘿嘿一笑,“你先出来。”
得。
杨桢扬起一个笑,和靳仰弛四目相对,靳仰弛还没反应过来,杨桢就已经把窗户“砰——”一声关上了,靳仰弛摸了摸自己差点壮烈的鼻尖,挠了挠后脑勺,我干嘛了我?!
“走!”杨桢给爷爷奶奶留了个纸条,利利索索就出了门,一转头就看见靳仰弛在窗台前一边哈着手一边跺脚。
“你冷你怎么不穿秋裤?”杨桢看他穿的怪单薄的,一件薄荷绿的毛衣外面一件黑色短袄,裤子看着就漏风,在南方多年的杨桢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靳仰弛不自然地用手蹭了蹭裤子:“我不冷。”
杨桢被他逗笑了,真的,走在旁边跟大鹅似的还不冷?行,那你就不冷吧。杨桢将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半张脸。
她头发比起靳仰弛还是长的,一个是板寸,看着扎人,一个是短发,如果说非要形容的话,更像去年在国内上映的《情书》中女树的发型。
杨桢是鹅蛋脸,短发配上英气眉眼,让靳仰弛觉得杨桢性别模糊。
靳仰弛领着杨桢,像两只企鹅一样,在林荫大道上散漫的走着,深一脚浅一脚,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哎,林林——”靳仰弛偏过头叫了叫她。
杨桢踢着碎石子,头也懒得抬,敷衍道:“干什么?”
谁知道下一刻靳仰弛就走到杨桢旁边来了,轻轻撞了撞杨桢,“你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杨桢的眼睛在帽檐和围巾夹缝之中,这时候特意抬起来瞥他两眼:“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么?”
靳仰弛试探着问道:“林林?”
杨桢狡黠一笑,故意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着他:“就是这个呀!”
靳仰弛狐疑地看她:“真的?”
“真的!”杨桢点头。
靳仰弛皱着眉,总觉得不对劲,但是既然都这么说了,靳仰弛不信也信了。
他对着杨桢粲然一笑,杨桢又看见他那口白得晃眼的牙,又听见他爽朗地叫了一声:“林林!”,杨桢应了一声,头一次觉得自己内心有点愧疚。
杨桢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哎,有点痛,哎,靳仰弛,好像是个傻大个。
——
杨桢初来乍到,对北京的大街小巷实在不熟悉,尤其是除了大院,外面都是低矮的平房巷子,弯弯绕绕的程度不亚于走迷宫。
附近的店铺已经关了大半,因为大家都要回家过年。所以现在还在开的早餐铺子简直个个爆满。
现在才七八点,属于正热闹的时候,杨桢跟在靳仰弛后面根本不敢多看,她怕多看两眼俩人就被冲散了!
现在街头巷子口不仅有带着点破旧样儿的黄面的在胡同口趴活儿,十块钱能跑半个三环,还有逐渐取代黄面的的红色夏利。
不过更多的还是老式凤凰和永久牌的自行车,人来人往的,像靳仰弛和杨桢这样暂时属于无资产可支配阶级的,只能靠两条腿默默迈。
迈得杨桢快要内流满面,丫也没说这么能绕圈啊!
杨桢真的很想好好骂靳仰弛一顿,碍于现在左转右转再右转转的杨桢头晕目眩不知归路,只好暂时放过靳仰弛。
杨桢叹了一口气,趁靳仰弛不注意在他身后偷偷揪着他的一点衣服,以保证自己不会走丢。
“就说是不是吧!嘿那真是奇了怪了,我自行车儿在这儿摆得好好的,不是,怎么您一来它就倒了?”
“血口喷人了哈!这么大风吹倒了一排车,怎么就光找我茬呢?您就是看人老实好欺负呗?”
一道道高声喝骂往杨桢脑袋瓜子上直撞,她还没找到热闹在哪儿呢,前面靳仰弛猛地一停步,杨桢直接跟他一个对撞。
结果这厮停步左转,完完全全一个立正的姿势,杨桢往前撞完就是一个趔趄,她磨了磨牙,有点想打人:“靳仰弛!你会不会好好走路!”
靳仰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他真不知道杨桢差点摔倒啊!天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