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为了这点破事辗转反侧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盛瑶光应当也是第一次被人亲吧?
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一整夜都睡不着呢?
言一心底里涌起了一点点期待。
——
当夜,盛瑶光确实没睡着,但跟白天赵三救她的事情没关系,而是因为京中的信来了!
前段时间京中来了信,但是是母亲写给她的,因为路途遥远,什么东西都不方便带着,所以也没送什么旁的来,只有一封家书,满怀关爱的送过来。
而现下,她手里这封信是大兄来的!
大兄的信来了,那个被偷偷养着的小男宠应当也有了消息吧?
盛瑶光特意带着她的信封回了厢房内,自己一个人偷偷看。
她的厢房并不大,也就一床一窗,靠着窗摆了一个书案,平日里她就点一盏油灯,在书案后读卷宗,写案情。
现下回了厢房后,她点了一盏油灯,坐在案后,郑重的将手里的书信拆开。
书信以藏蓝色的油布硬纸包着,她一点点拆开,便瞧见了信封最上方的大兄的字。
“阿妹,见字如晤。”
字体劲瘦有力,锋芒毕露,根骨端正,如她大兄一般。
盛瑶光一瞧见这几个字,就像是看见了她大兄站在眼前与她说话一样,顿时心口都跟着泛起了几分酸涩。
离家太远会忘记故乡,就像现在,她几乎都快忘了京城的样子,现在一见了大兄的字,就像是突然回到了盛府里。
盛府的冬日一贯安详,府里没有任何人给她添堵,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性子起来了就出去玩儿,懒得动就在府里待着,偶尔她想练功了,就提着鞭子,去院子里随便甩鞭子。
院子里的夏花都谢了,只有满院子的雪,她可以随便甩,一甩过去,便有一捧雪飞起来,细细的雪落到她的面前,又融化在她的身上,冰凉凉的。
冬日里,远处的屋檐上有麻雀叽叽喳喳的飞过,丫鬟们在廊檐下站着,偶尔还有人端一些膳堂的瓜果过来给她用。
枝头上堆着新雪,四周很冷,风很静,只有她甩鞭子的声音,她穿着娘给她新做的衣裳,格外贴身温暖,再冷的天儿都不怕,她手里的鞭子裹着风,可以随着她冲向任何地方。
大兄在八角亭里喝茶,她在一旁练武,她一回头,就能看见大兄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眉眼被氤氲的水汽淹没,她看不清楚大兄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大兄一直都在看她。
离开家之前,不觉得那些有多好,当时只道是寻常。
离开家之后,想一想都要掉眼泪。
她鼻尖酸了酸,低头继续往下看。
大兄问了她在白水县里过的好不好,同为朝廷官员,大兄比母亲更能明白盛瑶光现在的日子,字字句句里都是带着担忧,盛瑶光一看,就觉得眼底里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每日在外拼杀、抓水匪跟抓鱼一样的盛县令坐在桌边,突然间又变回了盛府的小姑娘。
再往下看,大兄又说了一些盛府的事情。
盛府近日日子过的不错,而且还有喜事,她娘要成婚了。
盛瑶光的脑子转到这里,突然卡了一瞬,刚才的所有感动都冻成了冰。
什么东西?
谁娘要成婚了?
她谁要成婚了?
她娘要怎么了?
这行大奉字看着是怎么眼熟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每个字儿都读不懂呢?
再往下看,大兄写了一句:允你回来打大兄。
盛瑶光瞧见这一行字,脑子里便想起来了那一日,她与大兄说母亲好像养了个男宠的时候,大兄一低头,咳得惊天动地的事情。
盛瑶光脑袋都发懵了。
不可能的。
她娘亲怎么会和她大兄在一起呢,这一定是看错了。
是她今天下午在水里泡久了,脑子都进水了,不认字了,嘿嘿,一定是她读错了。
盛瑶光看着这封信,呵呵嘿嘿的笑了一会儿。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是她读错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