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官,自然明白今天既然摆出了这样的架势,他就是想抵赖也不可能再拖延下去。
因此,张宓被人架着,颓然在认罪书上画了押。
大理寺卿吴书当庭宣判,张宓处弃市之刑,高员外及协同张宓藏尸的两人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坐牢,也是判了重罪。
随后,三法司便一同入宫请旨。
赵瑗对三法司道:“我大宋狱体,自三代以来,刑惩愈轻。更有人务徇私邪,曲为占庇,上昧圣德,下欺僚寀,致使狱官无由对定,罔然案牍,喑默而罢。
如张宓之流,逆人伦,害人命,弑血亲,悖国法,其罪万死不赦,朝廷对此犹有议论,宽纵若斯,如国体何,如朝法何,如公议何,如庙社何,如四方何!
法不严,不足以禁群邪;律不密,不足以匡正义。朕痛定思痛,自即日起,凡我大宋子民,士农工商,一干人等,但有触犯刑律者,皆依《皇宋刑统,复太祖之制!”
“终于还是来了……”
刑部尚书张方旬暗叹了一声,与大理寺卿吴书、都御史朱倬齐齐长揖到地,恭声道:“官家圣明!”
赵瑗提起朱笔,在判决书上张宓的名字之上,刷地一笔勾去,沉声道:“张宓弃市,立即执刑!”
……
刘婉容不意竟在院中,见到父亲和两个姐夫款待客人,她本欲走避,只是身在船头,想走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彼此已经打了照面,再佯作未见故意回避,未免就失礼了。
再加上父亲在轩中召唤,刘老夫人便让舟子驶到轩旁石阶下,和女儿下了船,进入轩中,见过客人。
刘嫣然还真没怀疑今天这场偶遇是父亲故意为之。
因为以前父亲虽然也有领人回来叫她相看的时候,好歹每次只有一人,相亲哪有一下子找来好几个的。
所以,她真以为这几人是两个姐夫的好友,因此落落大方,并不羞涩。
刘太公笑道:“女儿,你也是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你来瞧瞧,这三位先生的书画诗词如何?”
刘婉容只道这是姐夫的客人,自然不会拂了人家面子,对林教授的诗、南风员外的画,她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艳的地方,还是浅笑恭维了一番。
林教授怡然自得,捻须微笑,越看刘婉容越是满意。
此女不仅容颜妩媚,而且知书达礼,实为本教授之良配也!
南风迟倒是看出刘嫣然只是礼貌性地应付,不过却也只是付之一笑,并不以为然。
林老师偌大的年纪了,又是个究酸,他不相信年轻貌美,习惯了优渥生活的刘嫣然会选择林夕秋。
言甚倒是比他更年轻些,家境之富有在南洋一带也是有名的,可他的家族毕竟已侨居海外。
他就算在临安置业,难道还能从此远离家族?
如今有着自己这个萧山首富对比,不管是身材、相貌、家底儿,刘嫣然心里,必然是自己更有竞争力的。
刘嫣然随口点评了几句南风迟画的杏花,再去看言甚的诗。
言甚微笑拱手道:“言某才智笨拙,一时吟不出合适的诗词来,便写了一首前人佳作,以抒心情,让嫣然姑娘见笑了。”
刘嫣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字,讶然道:“言先生这字,是鹤体?”
“鹤体”就是“瘦筋金体”的雅称,宫里和官方,都是对宋徽宗独创的这种字体尊称为鹤体的。
刘嫣然自幼入宫,自然习惯了这样的叫法。
“鹤体……”
听到这两个字,言甚的目光忽然有些恍惚。
他略一定神,眸光重新清明起来,微笑道:“不错,正是鹤体。言某年轻时,曾游历于东京,对这种字体甚是喜爱,临摹研究多年,嫣然姑娘觉得,可有几分鹤体的神韵?”
刘嫣然惊叹道:“与徽宗御笔相较,也是几可乱真了!言先生尽得鹤体真髓了!”
刘嫣然将那张写了诗的纸捧起来,念道:“寄花寄酒喜新开,左把花枝右把杯。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
这是唐人司空图所写的一首《故乡杏花,言甚是侨居海外的汉人,这园中又正是杏花绚烂的时节,因此用此诗抒怀,倒也应景。
只是,此诗其实也算一般,可今日三人所展才艺中,倒是言甚的书法,让在宫里时就熟悉了徽宗书法的刘婉容惊艳了一回。
言甚笑道:“听嫣然姑娘言语,对这鹤体字似乎也颇有心得,可否请嫣然姑娘题诗一首,让我等欣赏一下?”
刘嫣然只当他们今日算是一场小型的“雅集”,所以只是略一思索,便嫣然道:“如此,嫣然献丑了。”
言甚很是惊喜,连忙给她铺开纸张,以镇纸压住,便退到一旁,为她研墨。
刘太公见了,便与夫人飞快地对了一下眼神儿,看来更得女儿青睐的,还是这个言甚啊。
刘夫人则是微现得意之色,因为之前老两口点评这三个女婿人选时,她就觉得,女儿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