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男人睁开双眼,夕阳下的田野一如往昔,宛如金色的海洋一般在秋风拂过的此刻掀起滚滚麦浪。
“亚德想要加入帝国军的决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穿着农装的少女提着新鲜挤好的满满一桶羊奶从他的身边走过,那略显吃力的样子和摇摇晃晃的身姿,似乎在诉说着少女并不像村里的那些男性一样强壮。
“我……那个……其实……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这样想了。”
这是一个谎言,因为这个想法从实际在昨天才从他的脑海中诞生,但似乎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少女心目中的形象,他并没有说出实情。
“我不想就这么碌碌无为地渡过这一生,作为一个农场的帮工,这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想要成为一个军人,我想要为国家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面对对方投来的目光,男人感到一丝难为情,并没有与之对视,而是将视线投向了远方,群山交叠之处。据说在山的另一边,就是远离乡下的大城所在的地方,时常有征兵的消息从那边传来,所以年轻气盛的他对此产生了兴趣。
从途径此地的旅人口中,男人得知到成为冒险者并不是人之一族唯一的出路,成为一个帝国士兵,服从面的指命保家卫国,在涅露瓦娜军团长任的当下,可是人族年轻男性之中最为流行的一种选择。
最重要的是只要进入第一军团编制,就能够得到帝国提供的足足十个金币的补助,这些钱足够使一个家庭彻底脱离贫困,过相对稳定的生活,而这也正是男人决定参军的原因。
并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的理想,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所爱的人,期盼着自己平安归来的人,过比之现在更加富足的生活,仅此而已。
“果然是我熟悉的那个亚德呢,还是那样的不坦率呢。”那一声老样的感慨,令男人的目光不经意地回到了少女的身。
那一瞬他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在夕阳的余晖中注视着哪一张笑脸,尽管对方不甚美丽,但在男人眼中依然如绽放的花朵一般令人心动。
“亚德亚德,还没有死透的话,就给我醒醒!你不是下定决心了,说这场战争胜利了之后,就回家迎娶克莱尔的吗?”
耳畔传来战友的呼唤,使倒在血泊中的亚德恢复了些许意识。从沉睡中醒来的他很快便理解了现状,这里是科特伽马帝国东南部奥菲尼亚堡阵线的战场。不久前与魔王军厮杀的过程中,他被一头魔物扑倒,并被咬断了左腿,在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被魔物拖入了包围圈中,并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便是自己朝夕共处的一位战友,也是他所熟悉的那帮战友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位。
“库里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和那些战士们一起后撤才对……”亚德很是虚弱地抛出疑问,说话的同时口中也是咳出了一嘴的鲜血,眼看就要再度昏迷过去。
“后撤?你开什么玩笑!”揪着亚德的领子,库里柏一巴掌煽在对方的脸,在亚德瞪大的双眼注视之下,腾出手用力地指着自己那被魔物的利爪所伤,狰狞地淌溢着鲜血的腹部,狠狠地说道。
“看到了吗,这是为了救你,而被那该死的魔王抓伤的证据,没给我赔偿治疗的费用之前,你这家伙别想就这么轻易离开!”
“别呀,我可没有逼你来救我,何况我没有那么多钱。”留着一口气,亚德无力地回应道。
“你不是和我一样,也有那十个金币吗?”
“那是用来娶克莱尔的,你可想都别想。”
虽然表现出抗拒,但亚德也明白对方的心意,如果没有将他救出去的话,他的这位同伴也就算是陪着自己白搭在这里了。
“不过说起来要想赢下这场战争可没那么容易啊。”亚德说着忍着剧痛咬紧了牙关。
“克莱尔应该不会希望,我回到她身边的时候,会是以一个逃兵的身份吧,那样也未免太过难堪了。”
“至少好过就这么死在这里,你还认为现在的自己,这样的状态能够为这场战争再做些什么吗,只要能够活下去,一切都能够有所交代,一切都能重新来过。”库里柏说着,狼狈不堪的脸露出了替同伴劫后余生的而感到庆幸的笑容。
“你应该还想活着的,对吧!”
“你说得对……”
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手,任自己那残破的身躯被库里柏扛在肩头。亚德知道对方是想要带自己出去,但他也同样知道埋伏在四周观望许久的狩猎者们,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魔物的包围圈中,两名士兵相互倚靠着一步一步蹒跚前行,身过重的伤势已经无法支撑他们加速逃亡,很快便在一众魔物的包围下陷入了死地。
然而,就在他们都以为自己将要交代在这里而心生绝望之时,一道炽烈的吐息从天际降下,将妄图阻碍他们前进的一切焚烧殆尽。
“这究竟是……”二者抬起头,望向那从天空中掠过的庞大身影,一股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