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寰还是没能吃上烤鸡。
厉曜坐上悬浮车不到五分钟,就直接睡死了过去,一直到宿舍楼下,梁寰都没能把人喊醒。
杨叔看见厉曜被扛回来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又受伤了?”
“只是困了。”梁寰刷上了瞳孔,顺着他的话道,“他之前总受伤吗?”
杨叔说:“现在好多啦,刚来那一年每次任务都是血呼哧啦地回来,好几次医生都说救不回来,扔在屋里等死,不过这小子命大,嘿,每次都能扛过来,现在也算熬出头来了。”
“他来佣兵基地几年了?”梁寰递给了他一盒烟。
杨叔笑着接过来,想了想道:“得五六年了吧,刚来那阵他谁都不搭理,有人看不惯找他茬,差点被他打死,从那以后就没人敢惹他了,现在积分上来,老大说话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挺好。”
“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梁寰问。
“这就不知道了,能豁出来当佣兵的,哪个不是家破人亡无牵无挂。”杨叔笑道,“不过这小子够狠,也靠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你跟了他也不算亏。”
梁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扛着厉曜进了电梯。
“嘿,力气还挺大。”杨叔自言自语,“这结了婚的就是不一样,都有人照顾了。”
梁寰手腕脱力直接把人扔到了地上。
厉曜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梁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面色不虞地盯了他半晌,还是把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第二天清晨,厉曜被人拍醒,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梁寰指着他的手腕道:“你的芯片已经响了半个小时。”
厉曜的目光没落在实处,恍惚了几秒才猛地回神,上面有十几个未接通讯,还有几个响过了头的闹钟。
他看了一下号码,头疼地抹了把脸:“我等会儿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吃外卖,可以吗?”
梁寰正在想怎么出门,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好吧。”
“……如果吃腻了的话,可以试试自己做。”厉曜指了指一尘不染的厨房,“有全自动料理机。”
梁寰看着他道:“你身体不要紧吧?”
厉曜显然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关心,摇了摇头,匆匆进去洗漱,出门前又猝不及防和梁寰对上了视线,拧眉道:“我没事,走了。”
门被砰得一声关上。
梁寰:“?”
——
半个小时后,东区第一法院三层某办公室。
一身正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屏幕上百分之六点九的精神链接率良久,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沉声道:“你是说一个小时之内,你和这个梁寰的精神力链接率飚了接近百分之三,然后在他精神力的协助下你们杀了一只中级异种?”
厉曜坐在沙发上,翻着他桌子上的虚拟纸质新闻:“你觉得怎么样?”
蒋穆风冷静而客观地点评:“恭喜你还活着,并且没有变成傻子。”
厉曜笑了一声,一只脚腕搭在膝盖上,姿势放松舒展地往背后一靠:“这婚也算没白结。”
蒋穆风推了推眼镜:“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梁寰的身份有异常,一区根本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三个月前他的账户和虞万垚的账户进行过两千万浓缩币的转账,然后他的身份信息突然出现在人口匹配中心,然后他在一区购置了套中等住宅,购买了大量奢侈品,剩下的钱全都投入了黑市七层的交易中心,不到一个星期就赔了个干净,包括他所有的资产。”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这个梁寰接近你别有所图。”
厉曜将报纸卷了个圈,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懒洋洋道:“他图什么呢?我只是个没钱的佣兵,精神力等级是C的一个废人,连军部都把监控给我撤了。”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蒋穆风道。
厉曜笑道:“他被冲击波冲坏了脑子,这会儿都想不起自己是谁,能干什么?”
蒋穆风皱眉:“你故意将他带去的训练场?这种操作室违反规定的,梁寰归根结底是个普通人,一旦被查到你会被——”
“这不是没查到吗。”厉曜翘着二郎腿,笑道:“他脑子坏了之后竟然以为自己是皇帝,天天在家和我玩角色扮演,还挺好玩的,比之前那副精明又算计的样子可爱多了。”
蒋穆风明显不赞同:“他一旦追究,你可能会被警察以蓄意伤害罪逮捕。”
厉曜道:“好啊,到时候请你做我的辩护律师。”
蒋穆风十分看不惯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婚,然后重新匹配,东区虽然人口不算多,但总能找到合适的。”
“不用,我有数。”厉曜瘫在沙发上,“你再把他的精神力和基因做一次详细的报告给我,一个星期够吗?”
“这在原则上是不被允许的。”蒋穆风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