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祥斋内外一辆车驾缓停,阿笙自车驾之上露脸,今日她着了一袭芙蓉泣露裙,更衬得肤色白皙。
她抱着一个小箱子,在小厮的招呼下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雅阁,易澜山不断翻看着手中的册子,一本又一本的都记载着京中大小商户的信息,见阿笙到来,赶紧将桌面上腾出来,又让小二上了壶好茶。
易澜山当即就看到阿笙手里抱着的箱子,“这是什么?”
阿笙笑着打开给易澜山看了一眼,而后又盖上了。
易澜山扫到了一张千两的银票,而后张大了嘴,这满满一箱子得多少钱。
易澜山咽了咽口水,都说窦氏富庶,这随随便便就能有这么多的月例银子。
阿笙拍了拍小箱子,“这可不是窦府给的。”
易澜山这才想起来,西州那航道给阿笙的钱应该也不少。
“这些是院首给我的。”
“啥?”
阿笙看着易澜山目瞪口呆的模样,笑道:“这些是我的结业礼,你不是也有么,商行司的举荐信?”
易澜山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只听师兄们说优等结业斋内可许一个赏赐,便跟着随意要了一个赏,但没听过可以直接要钱啊……
阿笙在易澜山眼前晃了晃手,让他回魂了后道:“我又添了些进去,想着看看有没有优质的商铺,一来我们可以拿来做商号的据点,实在不行也能租赁出去。”
阿笙缓缓道:“如今我倒是不好时常露面,经营的许多事暂时还得靠易师兄你。等航道那边起步了,我会让锦瑟派人过来帮忙。
这里剩下的都做经营成本,虽说我们这买卖用不得多少钱,但其实仔细想来,这其中打点消息、人力、物力都还得花钱,所以得有些资本在。”
易澜山听闻这话,眼里都是金钱熏染的光,“所以你的意思是……”
“劳烦师兄拟份文书给我,这些钱就交给你去打理了。”
“好好好!”
易澜山说到钱可就激动了,他当即拿出了自己整理出来的文册,将这帝京几个大的商号情况都讲给阿笙听,看看里面是否有他们可以操作的地方。
此时,楼外的街道之上一片嘈杂,阿笙看着五辆车驾疾驰而过,平日里恨不能慢踏轻驾好彰显自身仪的宝驾,此时车驾上的璎珞都晃得不成了样子。
易澜山顺着阿笙的眼神看了看,道:“应该是冲着九公子来的。”
“裴钰?”
易澜山点了点头,“九公子授冠之后,按照裴氏的规矩就要收门生了,不过那时候裴家主母过世,为了不与丧期相冲,这事就耽搁了。
现在再提起此事,惹得各大世族都往帝京赶,都怕落了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我听我父亲说,江淮那边的很多老世家的人听说他回央国了,卯足了劲儿,将族内最优秀的子弟都送到了帝京,就等着裴氏发话了。”
易澜山扁了扁嘴,“不止他们,东境诸国的王室都送了人过来,现在九公子还没松口,也不知道最后会闹成什么样。”
听阿笙下意识叹了口气,易澜山抬头看她,“怎么?”
“听着裴钰倒像是那砧板上的肉,谁都想割一块走。”
阿笙这话音刚落,便听得竹帘之外笑声起。
一人掀起竹帘大步走了进来,宗亲王一袭翠竹青峰衫,依旧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他转了转手里的折扇,道:“刚到屋外便听得你的声音,原想着是认错了,但能这般评论裴钰的断没有第二个。”
阿笙二人起身见礼,宗亲王拿折扇点了点,倒也不拘泥那些繁文缛节。
阿笙起身便看到宗亲王身后一同进来的男子,身形高大,面色黝黑,虽没有那些诡异的图腾,但他双目中如死物一般的目光让阿笙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是寒州的寒武卫。
听闻宗亲王奉皇帝之名即将接待寒庆使团,但宗亲王身边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阿笙垂了垂眉目,其中门道不是她该过问的。
宗亲王顾自坐下,又招呼着小二上了一壶红袍春色,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阿笙与易澜山对看一眼,这人自然是赶不得的,敬着便是了。
“你认得他?”
宗亲王吹了吹茶盏,却并未指明,但阿笙知晓是自己此前观察那寒武卫的眼神被宗亲王瞧见了。
“华清斋内有一位苦无大师,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看体格有些相似。”
阿笙并不知晓裴钰与宗亲王到底是什么关系,自然不能说在航渡引上见过。
宗亲王微微挑眉,并不否认阿笙这话。
他带着这寒武卫在帝京多日,阿笙是唯一一个认出此人的,这般眼力,他倒是有些了解为何裴钰会对她另眼相看。
此女聪慧。
“刚这小胖子说的事你怎么看?”
宗亲王睇了睇易澜山,这小胖子说得就是他了。
阿笙愣了愣,微微蹙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