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并不是温陌,是一个身着青色粗布麻衣的妇人,她面色暗黄,满面憔悴。
目光凄凄打量洛青鸢林初棠二人,洛青鸢拱手拘礼,“大娘,我们是外地来的,途经此地,想问大娘讨口水喝,歇歇脚。”
大娘悲苦的脸上露出一点和蔼微笑,“姑娘公子不嫌弃就进屋中歇息一下再赶路。”
“多谢大娘。”
进到屋内,只见屋中陈设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张木桌,两条长凳,还有墙边一个看起来像是用石头垒成的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铁锅。
大娘给两人各倒了一碗水,林初棠道了声谢,端起碗正要喝,却突然发现碗底沉着一只黑色的虫子,正缓缓蠕动着。
林初棠将茶碗放下,他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温陌,他的父亲也没有见到。
“大娘,这家中只有你一人吗?”林初棠疑惑不解问道,他迫切想要打听出温陌的下落。
妇人听到此话,她眼底滑过悲伤,用衣袖一角擦擦眼角,“前阵,那城中林府出了一个妖邪,那妖邪教唆林家小公子弑父弑兄。我家那小子和他们家小公子自幼相熟,我家小子又在他们家铺子做活计。那官府的人认定我们家小子私藏林家那小公子,将人给抓走,我家老头子在与那些人拉扯下,被毒打至死……”
妇人念及此,泪眼婆娑呜咽,回想自己最近遭遇,痛心疾首,如今只剩自己孤寡一人。
林初棠大惊,他如五雷轰顶,“岂有此理——”
他愤恨拍一下桌子,洛青鸢握住他的手摇摇头,他眼眶渐渐红了,愧疚万分看着妇人,自己的事连累了温陌一家。
他手上的拳头握出青筋,身子微微颤抖,此时,他恨不得将林初墨抽筋扒皮,他陷害自己与师父也就算了,连温陌一家无辜之人,他也下死手。
与自己相关的人,恐怕他都会想害死,他真的是太狠毒了。
洛青鸢握住林初棠的手,她注入一股灵力至林初棠的手腕,他的情绪一点点平静。
林初棠情绪稳定下来,洛青鸢说了一些安慰妇人的言辞,留下一笔银子告别了温陌的家。
离开温陌家后,洛青鸢和林初棠心情都很沉重。
“没想到林初墨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牵连无辜之人。”林初棠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温陌,看看他是否安全。”洛青鸢冷静地分析道。
林初棠点头认同,他注视洛青鸢,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已经连累太多人了,叶玉婷被自己连累得了终身疾患,师父被人诬陷为妖,温陌一家也被自己给害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人。
经过一番寻找,林初棠打听到温陌被关押的地方,洛青鸢施展术法,林初棠与她隐去身形进入大牢。
林初棠见到温陌时,内心无尽哀伤,温陌失去往日风采,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憔悴苍白,双眼深陷,透出疲惫和绝望。身体消瘦不堪,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蓬头垢面蜷缩在大牢角落,大牢中弥漫一股恶臭,一只老鼠从他身边跑过,他双眼毫无神色呆呆看着一处。
隐去身形的林初棠,早已泪流满面,昔日好友落得如此地步,他陷入深深自责。
洛青鸢再次动了恻隐之心,她说着不管凡间事,每次,她仍然见不得别人的疾苦。
她大袖一挥,坐在角落的温陌化作烟尘消失,而后,他蜷缩的位置又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洛青鸢将林初棠和温陌幻化到城外一处干净的院子,温陌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
他恍然惊坐起来,四周简洁整齐,还散发淡淡清香,不再是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他惊恐之下,觉着自己是不是做了梦,他掀开罩在脸上的头发,一再确认自己眼中所见。
片刻,洛青鸢和林初棠凭空出现在温陌的眼前,温陌惊恐卷缩身子,“你们是何人,这里是何地?”
林初棠满面愁容难受,他眼神艾艾看向洛青鸢,洛青鸢明白,他想与温陌相认,洛青鸢叹息一下,她挥动衣袖,林初棠恢复本来面目。
这一瞬,温陌再次讶异,他怯怯看看林初棠又看看洛青鸢,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温陌,是我——”林初棠望着温陌良久他才开口。
“初棠?”温陌带着疑惑喊一句。
林初棠行至床边,他扶着温陌双肩,百感交集,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这一刻,温陌委屈极了,自己什么也没做,落得如此下场,父亲被那些官兵给打死,自己被关押大牢,一条腿还被打断,短短时日,他经历了炼狱的人生。
他异常激动,反手抓住林初棠的胳膊,“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你要弑父弑兄,你的那个师父还是妖邪……”
林初棠泪眼模糊摇摇头,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温陌情绪异常复杂,“为什么,我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为什么要我付出这样的代价?”
温陌眼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