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没错,”江奏道,“推理要有证据和配套的逻辑链,但你们之前不是在学校后山上什么都没有发现吗?菊池仁既然不在那里,小秋怜的嫌疑也要暂时放一放,不然就会陷入德克萨斯神枪手谬误。”
德克萨斯神枪手谬误是典型的因果谬误,指的是一个毫无射击经验的人朝谷仓射出大量子弹,最后在弹孔最多的地方画上一个枪靶。这种理论无处不在,如果先有预设的目的,那么最后结论很有可能朝向目的。
北原苍介在提醒之下,很快发现了自己不自觉之中已经将小秋怜设定为了真凶,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这样的做法很不公平。
他虽然不清楚松田阵平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好歹还是会看看空气。
“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小事,”松田阵平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小秋主动说明过被班上其他同学孤立的困扰,但是根据班上学生的说法,菊池仁对她的态度反而越来越热情……”
“她本来可以有机会融入集体,”萩原研二道,“但是作为明星老师的菊池对她过分看重让其他学生感到不公平,如果所有的人都孤立了她,那么菊池仁就会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
松田阵平骂道,“这老东西真他妈是个人渣。”
这次没人提醒他要文明。
“但是这样的话……调查不就又陷入死局了吗?”萩原研二压力大,“要是能把所有有嫌疑的人找过来质证就好了。”
这当然不可能,但玩家可以选择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抓起来用刑逼问——没有什么是重刑之下招不了的。
可以用穷举法的方法求出正确答案,但是对于从小在公安体系里长大的江奏来说,谜题存在的本身就象征着无穷魅力,运用自己的思维去解开它才能获得乐趣,那种粗暴的方式可以,不过没必要。
“要不我去找他们说情——”萩原研二脱口而出。
如果事关乎己,或者时间没有这么紧迫,他也不至于这么穷途末路,但偏偏是寒河江奏,越是紧急,他现在反而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不……”
“不好了!”教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一群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菊池仁还活着?”江奏道。
降谷零默默看了她一眼,决定不理会这点小口误。
“菊池优人那边向媒体施压,现在又有一些人在围堵如月千代,现在警视厅那边的场面已经一团乱——”
有人连忙打开了电脑,“看到了,这里还有直播——那些记者堵着如月千代。”
三言两句说不清楚,电脑的声音干脆调大,开了公放。
“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菊池先生现在是否已经惨遭不测?作为他最亲密的枕边人,为什么千代夫人您现在还能有心情逛街?”
“我有心情逛街,”音响里传出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我还要吃饭,睡觉,只要我还活着。”
“那您
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在丈夫失踪杳无音信的时候毫无动容,您难道不觉得这实在是太过无情无义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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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您现在的状态,您是否已经笃定菊池先生已经不会再回来?是因为大笔的遗产金所以您——”
“请注意您的言辞,”如月千代及时打断这堪称严厉的诘问,提醒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加以指控,这是很严重的诽谤,我将会让我的律师和您沟通,希望您的生活不会因此而背有负累。”
她的话很轻,落地却很重,那个语气尖锐的记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退却。
“顺带提醒您一点,我们是合法夫妻,他挣的每一笔钱都有我合法的一半,除此之外,我还是名作家的经纪人,为他工作有固定的工资,走的也是公司社保——你们可以去调查,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都是这样。”
尽管有无数人在对她咄咄逼人,女人始终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示弱害怕的姿态。她是失踪者的妻子,也同样享有对方高昂的资产,能请得起高价律师。
不少人彼此对视几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偃旗息鼓。
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一个哗众取宠的大新闻虽然可以带来一定效益,但还不足以让他们为此背负失业或者大额赔偿。
但就这样退兵未免毫无收获,于是众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老生常谈地选择了把攻击方向对准了正在向镜头诚恳鞠躬的警视厅长官。
“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地调查出事件的真相!”
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严肃,随后就遭受到了来自阶梯下的,狂风暴雨一般的质问。
“警视厅到现在还没有给出任何交代,是不是因为收受了贿赂?”
“上回贵厅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