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朦朦亮,自鸣钟的一声轻响,赵望舒惊醒了过来,猛然坐起,感受到凉意,才发现不着寸缕,赶忙又躺了回去,拉上被子。
在假寐的云灏睁开眼,“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赵望舒的声音略带沙哑。
“还早,卯时正,你再眯会。”云灏帮她掖好被子,“昨晚我孟浪了,你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给我上了药,没有不适。”赵望舒坐了起来,露出雪白的肩头,“今天要敬茶,迟了会被人笑话的。”
云灏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腰肢处,那儿的指痕明显,心中涌起一股自责和愧疚。
昨晚的激情让他险些失去理智,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些指痕,却又在半空中停下,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感到疼痛。
赵望舒可不知道他这复杂的心思,她拿起放在床边绣凳上亵衣亵裤。
她双手往后,要系肚兜的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娇声道:“过来帮我系呀。”
他走近她,轻轻地接过她手中的肚兜带,低头开始帮她系上。
赵望舒转身,嗲嗲地道:“谢谢郎君。”
“你不想敬茶了?”云灏把她揽入怀里,低头,眼神危险地盯着她的红唇。
赵望舒推开他,“天都亮了,不许闹,你可是君子。”
云灏边拿中衣,帮她穿上,边道:“妻子面前,还充当君子,那就是个蠢子。”
两人穿上了中衣,才摇铃,唤人进来伺候。
赵望舒换上的是石榴红绣金丝牡丹锦袍,洗漱完,在梳妆台前坐下,要描眉时,云灏凑了过来,“我帮你描。”
“你会吗?”赵望舒蹙眉问道。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诗吟得不错,眉要是画得不好,我可是会生气的哟。”赵望舒娇嗔地道。
“放心。”云灏的动作轻柔而认真。
事实证明,男人有时说话,是不可信的。
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两条粗眉的女子时,赵望舒嘴角微抽,“你觉得这眉毛好看?”
“好看,我娘子什么样都好看,都是美的。”云灏认真地说道。
“你别捣乱了。”赵望舒从他手中,抢过画眉黛,擦去他画的眉,重新细致地描起眉来。
云灏也不恼,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她。
赵望舒描完眉,又仔细地画了唇,涂了腮红,才笑问云灏,“如何?”
云灏望着她,眼中满是欣赏与喜欢,“我的娘子,自然是最美的。”
赵望舒满意地笑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石榴红的锦袍映衬得她肤如凝脂,唇若点樱,眉如新月,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白蓉,梳百合髻。”
“是,姑娘。”白蓉拿着檀木梳子,先帮她通梳头发。
赵望舒伸手在首饰盒里,挑了一支赤金累丝鸾凤挑心,一对赤金累丝缠枝牡丹顶簪,四朵鎏金团花簪,还选了一对赤金嵌珠耳坠。
白蓉看着镜中的赵望舒,赞道:“姑娘今日真是美极了,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
赵望舒戴好玉镯,回头看云灏,穿着绯色绣着精致云纹的锦袍,腰间系着玉带,庄重又儒雅。
“我们过去吧。”云灏伸手道。
赵望舒将手放在他的掌中,任他牵着她,走出了院子。
“从这边过去,是母亲的院子,不过她常年住在庵中,就算回来,她也住在佛堂。”云灏说道。
“母亲她不会再回庵里去了吧?”赵望舒问道。
云灏沉默片刻,语气冷淡地道:“随她。”
赵望舒握了下他的手,看他的目光中,满是怜爱,“云灏,我会陪着你的。”
云灏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们绕过一排花栅,走过长廊,到了正厅。
云夫人已在厅里坐着了,在厅里还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两个中年妇人,以及一个少年和三个姑娘。
赵望舒目带询问地看了云灏一眼,他可没告诉她,他家还有这么多亲戚。
“族叔,共高祖父。”云灏说道。
赵望舒眉梢微动,轻松了口气,只是远房亲戚,客气招呼就成了,日常不会打交道。
“这都巳时初刻了,可算是来了,大嫂,让孩子们给您敬茶吧。”坐在右侧椅子上的妇人说道。
语气听不出好坏,但也没有多少亲近之意。
云夫人看了那妇人一眼,淡笑道:“都是过来人,何必苛待小辈?”
那妇人扯扯嘴角,“灏哥媳妇能有大嫂这么好的婆婆,真是有福气。”
这种场合,赵望舒不方便多言,更何况云夫人已经维护她了。
但云灏护妻,“有福之女必嫁有福之家,我娘子本就是个极有福气之人。”
依照他的意思,他是没打算请这些族亲的,是云夫人怕太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