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琮见爱妃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便知晓她是满意的,心下不由有些自得,这些日子他可谓是伤透了脑筋, 礼部呈送上来的名字打回了七八次,最终还是自己翻书挑出了这两个好名字。
他伸出手, 阿沅抬手搭了上去。
略一用力, 便将他的爱妃从跪着的状态拉着站了起来。
“高兴?”水琮心下自得,面上却依旧一副淡然模样。
阿沅连连点头, 眼里都仿佛在冒星星:“高兴,陛下,臣妾好喜欢这两个名字。”
自己的心血被人珍视, 这样直白的夸赞与喜爱让水琮的嘴角疯狂上扬。
也不管这场面多么肃穆, 众目睽睽之下便一把抓住了爱妃的小手, 又叫乳娘将两个刚有名字的小皇子抱了上来, 他先抱起了二皇子, 又对着阿沅使眼色,让她抱起三皇子。
帝妃二人相携而立,怀中各自抱着一个红色襁褓。
因着常服是在永寿宫换的,就连衣裳的颜色都被及极为心机的挑了跟阿沅身上袄子颜色相似的,这样站着,瞧着当真是和谐美满的一家四口。
更别说一直被乳娘牵着不能上前来大皇子与大公主, 这会儿也摆脱了乳娘, 立即跑到父皇母妃身边, 仰着脑袋蹦跶着要看弟弟。
尤其庆阳:“母妃, 儿臣都好几天没看见弟弟们了, 庆阳好想她们。”
作为一个有了自己宫殿的公主, 庆阳来永寿宫的时间大大缩减, 以至于她对两个弟弟的思念成倍增加,此时庆阳攀着阿沅的袖子,大有一副要阿沅蹲下来的架势。
“别攀扯你母妃,她身子弱,可受不得你这力道。”
水琮见了立即训斥一声,只是声音里带着笑意,显然并未生气,宠爱这个女儿的皇帝弯下腰:“到父皇这里来看吧。”
庆阳立即转变了方向,与大皇子头碰头,两个人围着弟弟嘀嘀咕咕。
这样一番和乐景象,看的所有妃嫔心底酸气上涌,如同候玥儿之流性子急躁的,眼圈儿都憋红了,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家子和和乐乐。
与妃嫔们相比,皇后就比较尴尬了。
她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紫珊的胳膊,只觉得羞愤欲死。
早知会被如此羞辱,她就该早早称病,留在坤宁宫中不出门了。
双胞胎的百日礼办的盛大无比,水琮无事其他妃嫔的心情,单方面觉得此次百日礼是四场百日礼中最完美的百日礼,阿沅也觉得这场百日礼过得很是舒心,一个闹幺蛾子的都没有。
只有三个公主的生母,回了寝殿后狠狠哭了一场。
两个弟弟都有了名字,反倒是她们的女儿,如今还二公主三公主的叫着,连个叫的上嘴的小名都不敢取,只因为她们位份卑微,不够资格给公主取小名。
皇后回去后是真病了,却不敢真的称病,不敢犯了皇帝的忌讳,给两个小皇子带来不好的名声。
紫珊心疼,悄悄去太医院拿了丸药给皇后吃。
“如今这宫里,也只有你还心疼本宫了。”牛继芳吃了丸药,靠在床上神色淡淡。
“娘娘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忧。”
紫珊为牛继芳拉了拉被子,满脸都是心疼地劝慰着:“娘娘,奴婢说句不当讲的,如今您已经贵为皇后了,又何必在乎珍贵妃母子呢?陛下再宠爱她,出身也是硬伤,而且,陛下也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君主,他还是尊重娘娘的。”
是啊……
水琮还给了她作为皇后的体面。
是她乱了心,早已忘了刚入宫时的心中所想,便的贪婪了。
“娘娘,您当真该好好保重自己,镇国伯……还仰仗着您呢。”
镇国伯是她的亲弟弟牛继祖,身子骨很差,也是幸好当初镇国公没将那块‘长乐无忧’的玉牌给他,否则他早就丢了小命了。
镇国伯……
提起弟弟,牛继芳的眼里顿时有了神采:“扶本宫起身吧,总躺着,会将人躺废掉。”
紫珊赶忙伸手将皇后扶了起来,带着她到了妆台前。
牛继芳看着铜镜里,自己这张憔悴无神的脸,脑海中骤然浮现出珍贵妃那张娇妍如花的面容,不由有些出神,皇帝喜欢珍贵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毕竟谁会不喜欢美人呢?
珍贵妃那张脸,便是她……也是喜欢的。
水琮才不管这些妃嫔怎么想,第二日就叫人送信去了赤水行宫,将双胞胎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身体情况,已经龙凤胎对太上皇这个皇爷爷的思念写在了里面。
阴晴不定的太上皇,这一日难得心情好,拿着这封信翻来覆去的看,尤其看见龙凤胎对他十分想念的时候,能动的那只手不停地摩挲着这句话。
年纪大了,便盼望着含饴弄孙。
他儿子众多,最大的孙子如今已经相看了准备娶妻,可他是皇帝,在他心目中,只有皇帝的儿子,才是他最直系,最该疼爱亲近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