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当然不是在胡乱扎针,她是在找雷降体内魔气的位置,只是这么多针下去,她都没有找到那害人玩意儿。
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魔气是会游走的。
那可真是芭比Q了。
这玩意能游走于人的全身血脉骨血之中,她用针扎不到,总不能将雷降身上骨血都换了吧?
苏澄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若将她的骨血都换给雷降,那真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既能救了他,她还有可能回家。
只可惜她还有重要的事没完成,想想就遗憾。
阳凤愣住了:“他这是什么表情?”
苏澄不再往下想了,越想越觉得难受。
她决定先保守治疗吧,给雷降输点血再说,她血条厚,流点血问题不大。
在修仙世界里,对于修者而言,不存在血型的问题。
他们只需要用灵气转化一下,所有物种的骨血都可以为已所用。
苏澄在给沈清风重塑灵根的过程中,对血脉这东西有所参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即这血脉和骨血,也是相通的。
苏澄说干就干,直接往自己手腕上开切,扒开雷降的嘴,将血忘他嘴里灌。
月凤和阳凤看着她的动作,都惊呆了!
“他……”
阳凤眼神万分复杂,“他只是个凡人,这么做,会死吧……”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对苏澄的所作所为,他就觉得万分后悔。
而就在刚刚,他还在怀疑苏澄对他家主上的用心。
怀疑他不是真心想救他家主上。
苏澄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有什么颜面去怀疑别人?他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月凤心中亦是泛酸:“主上将他留下,是为惩罚,他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离开这里。”
“然而他却没有走,而是留下来想办法救主上,甚至不惜这般伤害自己。”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尽心照顾培育灵植,他欠主上的早已还清,如今是主上欠他的了……”
“我们作为主上的兽宠,却什么都帮不上……阳凤,我们好没用。”
阳凤眼神坚定,“保护主上的事情本该又我们来做,所以欠他的不是主上,而是我们。”
“月凤,倘若他真的能救主上,我阳凤今后定以命相报。”
月凤点点头:“说得对,我也是,以命相报。”
倘若苏澄知道他们此刻的想法,定要给他们洗洗脑,劝他们千万不要在她作死的时候跑过来以命相报。
跟她抢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抢她的作死机缘。
随着苏澄的血流入雷降的身体,雷降缓缓睁开眼。
他看着苏澄,心中万分复杂。
其实这些日子,他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能感知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苏澄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孩子为了他,这段时间就没有休息过,每天就琢磨一件事——如何救他。
甚至将修者最重要的血都给了他。
血液对于修者而言,可以说是修为的一部分,长时间失血的话,会损害修为。
严重的会跌境界,甚至是直接死去。
雷将早在两个月前,就算出苏澄将有一劫,而这一劫就发生在罗刹森林。
他留下苏澄,并非为了他那些灵植。
灵植虽重要,如何能重要得过这孩子的安危。
灵植什么的,不过是借口。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苏澄,将她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想助她度过这一劫。
如今看来,他好像就是苏澄那一劫。
这或许就是命吧,命中注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躲不掉的。
苏澄发现他醒过来了,眼神也不像被附魔那般凶狠,便停下了输血。
她激动道:“雷降仙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雷降老眼混浊,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何要为本君做到如此地步?”
困阵之外的月凤和阳凤早就泣不成声,他们都想问苏澄这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苏澄见他们一个两个感动成这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突然想起鲛人族……很担心雷降一感动,就要传什么功法给她,或者做些帮她飞升之类的事情。
她忙露出一副算计的眼神,“雷降仙君,你莫不是以为,我是在无条件救你?”
“你与我非亲非故,还将我囚禁在此,给你当药农,害我受这么长时间的苦,我怎么可能无条件救你?”
“我救你,自然是因为我另有所图。”
雷降和月凤阳凤都愣住了,难道不是因为他善良,他无私,他是个好人吗?
雷降突然有种被辜负的感觉,但还是问:“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