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楚槐子的解密,姜异终于揭开了心中的谜团。
自打其穿越以来,当今皇主姜镇意便是一个矛盾体。
一方面眼睁睁看着皇后一旨设下龙门擂,整个端王一脉子嗣命悬于刀下,被推到了灭门的边缘。
而后姜异逆转乾坤,皇主姜镇意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遗余力的支持姜异,姜异也因此一步步掌控日月台。
但在此之后,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纵容皇后一系对他进行打压夺权,关键时候又会再扶持一把。
现在姜异明白了,对方心中充满了矛盾。
虽然已经成功完成了“桃代李僵”,但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其余知情者眼中,端亲王就是上代十四爷的血脉。
以后如果真的登顶了大位,也是在兑现“还政于十四爷一脉”的约定。
当代皇主姜镇意只能是哑巴吃荒凉,有苦说不出。
所以他的念头一直摇摆不定,即为自己的桃代李僵之计窃喜,却又充满了苦闷,因为这个秘密根本无法分享,永远不可能公开。
不过总归还顾念一点血脉亲情,让姜异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但是现在,大离皇主姜镇意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真相,心中恐怕已经满是杀意。
姜异知道,自己这次如果在西疆之主的争夺中败下阵来,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机会,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所以他才说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必须要在这场西疆权势争夺中获胜,不然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老祖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沉默一会儿后,姜异出声问道。
槐花老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觉得端亲王太苦了”
姜异默然,心中对那位未曾蒙面的“父王”满是复杂,有感激,又有一丝愧疚,就如楚槐子所说,他这位“父王”的确太苦了。
将端王府一脉的所有都交给了自己这个“冒牌”血脉,甚至宁愿自废修为,自毁前程,就为了让姜异获得一线生机。
“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姜异遥望北疆,低声呢喃道。
楚槐子又是摇了摇头,叹道:“自古以来,最难明白的便是人心恐怕端亲王自己也没想到王爷有一天竟然真的如彗星般崛起了。”
姜异没有说话,心中对那位卧床北疆、命入膏肓的父王充满了不解。总觉得这里面还隐藏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个谜底除了卧床北疆的那位“父王”,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摇了摇头,姜异强行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看向楚槐子,道:“老祖前来,是为了阻止本王?”
不想楚槐子摇了摇头:“王爷严重了,老奴只是皇家的一个家奴,万万不敢干涉皇家之事,只是在禁宫呆腻了,加上年龄也大了,想用最后这段时间到处走走看看。”
姜异不置可否,感觉出来对方没有说真话,但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而是开口说道:“关于老祖说的,日后本王会亲自去找父王核实,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但是现在,本王不会改变计划,该争得还是要去争!”
楚槐子叹息一声,道:“王爷真的想好了?要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姜异笑笑,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老祖认为本王还有退路?”
楚槐子没有在说话,因为他知道不论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希望自己今日所说能够在这位毅亲王心中埋下一颗善良的种子,能够在未来的大位之争中,对当今皇主一脉留下一线生机。
是的,他已经感觉出来了,眼前这位毅亲王有了争夺大位之心,而且还关系到上两代的恩怨,一旦胜出了,很可能会对当今皇主一脉进行血腥清洗。
他真的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当年那场“九子夺嫡”之争,已经让大离皇族伤筋动骨,血脉凋零了大半,如果再经过一场血腥杀戮清洗,大离皇族人丁就更加单薄了。
此时,北疆一间充满腐朽气息的阴暗房间,一名满脸枯黄的男子躺在床上,气息孱弱,看上去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在床边不远处,慕惜弱坐在一张圆凳上,默默出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躺在床上的男子眼皮动了一下,慕惜弱眼神也跟着看了过去。
“你醒了?”
男子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慕惜弱一眼,虚弱道:“这些年背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名分,苦了你了,如果你想可以随时对外公布咱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慕惜弱摇了摇头,道:“公布与不公布又有何意义,当初这笔交易你我各取所需不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你如今大限将至,而我到头来还是回到了北疆。”
“如果你你真不想背负北疆这个重担,可以考虑交给大离皇族”男子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惜弱打断了,只听道:
“你认为可能吗?真要是将北疆交给了大离皇都那位,到时他还能容得下我?”
男子喘息休息了一会儿,才有开口道: